新冠就医经历:咳进新一年

文、图|齐琰

2023年伊始,和很多人一样,我也是以一个新的角色——新冠“阳康” 人士的身份,咳进了新的一年。虽然现在已经转阴一个多星期了,每天早上起来还是咳咳咳,但总归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1

以为扛过全程

没想到病毒送来年末大礼包


回望过去的时候,大家的习惯好像总是会用最轻描淡写的语言,诉说彼时最痛苦的事。现在想想,当时烧到快40度,浑身酸痛,紧接着刀片嗓和粘痰鼻涕糊在嗓子和鼻腔,怎么都出不来,憋闷难受感觉快要了命了的时刻,娃开始发烧……照顾娃的那两天简直是用意念支撑过来的。好不容易熬过了最难受的那几天,以为大概率没事了就等恢复时,病毒又快马加鞭送来年末礼包“胸闷气短”,而那时我都已经转阴两天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同感,高烧身体酸痛可以扛,嗓子痛鼻塞咳嗽可以扛,唯独呼吸受阻,很难扛。

我就没扛住,去医院了。

在后期胸闷气短这一趴里,我应该算是比较严重的。一开始没察觉到是胸闷,因为以前从来没经历过,大概的感觉就是累,比如简单做个饭、把家里稍微收拾一下多走了两步,就觉得连呼吸的力气都没了。然后就得赶紧跑到阳台把窗户打开,把脑袋伸出去,大口吸几口冷空气,才觉得稍微舒服点。

与此同时,推波助澜让我感觉到胸闷越来越严重的还有大数据。估计是侦察到我和家人朋友的聊天记录,各路自媒体随之推送来的全都是有关感染后期呼吸不畅重症高发这类信息,这越发加重了我的心慌焦虑。转阴后的第三天晚上,当我发现已经很难用一口气说出一句完整的、而且并不长的话时,我开始坐立不安。

如果大晚上去急诊,不知道是不是要在医院等到天明。正犹豫着,母上大人打来电话说別慌,焦虑会让我更严重,让我含几粒速效救心丸,先平静下来。然而当时正是晚间外卖高峰期,根本叫不到代购小哥,只好自己出去买,跑了三家药店才买到一盒。

把药买到手的过程也是一言难尽。售货员当时在打电话,我问她有没有速效救心丸,她点点头,从身后的货架上拿了一盒。得知有药的那一刻,我激动万分,然而,那盒药就在她手上来回摆弄着,拿起来、放下、又拿起来、又放下……我一边喘着,一边等她,感觉那个两分钟的电话打了有两百年那么长。好不容易等她挂了电话,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付款二维码,她又说等等,我得打电话问问店长需不需要——处方。

天啊……

幸亏,店长说不要处方。要不然那天晚上百分之一万会发生药店抢劫案。当我接过那盒药,就在药店门口,我从其中一个小葫芦瓶里倒了四粒小药丸出来,抱着吃仙丹一样心情送到嘴里,祈祷它们一定要发挥奇效,果真,这个小葫芦瓶真的管用,至少它让我镇定下来,熬过了当天晚上。第二天,我依旧感觉喘不上来气,对这个病毒的知之甚少加上对自身免疫力的没信心,促使我果断把自己裹成粽子,扫了一辆小蓝车,去了医院。

2

被医护温柔以待

病情瞬时好了一半


医院不远,不到一公里的距离,骑车几分钟就到了。说真的,除了私立医院,这次看病从挂号开始,是我在公立三甲医院看病感受最好的一次。

在等了快两个小时以后,我终于见到了心血管内科的大夫。为什么是心血管内科?因为其他和呼吸、肺有关的科室早就全满了。后来我还听说有的医院,连骨科都开始看新冠了,所以,我能挂到心血管内科,也算是极名正言顺了。

叫到我的时候,我一进去,大夫看我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立刻安慰我说,你别紧张,我给你看,一定让你呼吸畅快了。她语气特别温柔,说别害怕,放开这么多天了他们还没查出一例心肌炎,叫我放宽心。

听大夫这么一说,我心立刻安了。还有什么比在医院里,在这么温柔的大夫面前更让人心安的呢?拿着大夫开的检查单,走出诊室时,我感觉好像呼吸稍微有力气了一些。

后来在抽血室,我也遇到了一位贴心的护士,她看我的检查单上有心电图、血象检查和胸部CT等一长串检查项目,问我坚持得住不,我说还好吧,挺难受的,她就叫我去急诊室抽血了,因为大厅里的验血室前面有百十来个人在等待。她说,从抽血到血象结果出来需要2个多小时,如果是胸闷患者,还是需要尽快查。

在这个特殊时期,在最难受的时候,被医生护士温柔以待,病真的能好一半。

3

急诊室的场景

令人心里发堵


果然,急诊那里只有两位老人排队,很快就轮到我,那位护士小姐姐为我节省了至少一个小时。可是,去急诊抽血需要穿过两条窄窄的急诊长廊,就是那里,急诊长廊里面的景象,直到现在都让我心里发堵,那个场景,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忘不了。

环境不用多描述了,大家应该在短视频里多少见过,真的惨不忍睹。过道两侧全是病床,就是那种特别窄的,和肩差不多宽,一个人平躺着就能占满整张床的那种,还有没有病床,只能坐轮椅的,几乎全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仿佛都静止了一样在那里输液,脑袋倒在一边,被子堆在身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强忍病痛。只有大夫和家属不停穿梭在过道中间,一边忙碌着,一边咳嗽着。

语言在那一刻是很苍白无力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最贴切地表达当时的感受,更加没有勇气举起手机记录下当时的场景。我在找抽血室的时候,听到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声音特别大,那种哭声的特征再明显不过了,只能是有人过世了才有的那种,哭声传遍窄窄的过道,令人很崩溃。走廊这边的医生和家属们循声望去,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一看,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他们看起来都很平静,在这个当下,在急诊住上几天,仿佛就会习惯这样的场景。在那个长廊里,我第一次感觉到,死亡那么近,而面对死亡,那么无力。

抽完血,我急忙从那里出来,来到大厅,刚刚长吁一口气,还没缓过神来,又听到扶梯那里传来哭声,好像是有人被电梯夹住了。一群人涌到那里,有人按了急停按钮,路过的医生过去帮忙了,我实在没勇气上前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找了一个直梯,去做下一项检查。

医院里,每一个被病毒侵袭着的人们,正在努力地和病毒抗争,有的人力气大,就更努力一点,有的人力气小,只好等待命运的宣判,这过程,真的很虐。

4

医疗资源紧张到夸张


拍好胸部CT,医生说五天以后才能出结果,心脏彩超更是排到了几天以后,医疗资源真的紧张。当天下午,我所有的检查里只出来心电图和一部分血象的结果,有炎症,但数值基本在正常范围内。大夫说,胸片结果出来一定要来复查,暂时看是呼吸神经损伤,叮嘱我一定不要焦虑。她给我开了药,很温柔地说,都是治疗胸闷气短、帮助呼吸顺畅的药,晚上吃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很舒服了。

确实,第二天,我感觉好多了。

五天后,我拿到了胸片结果,显示肺部少许炎症,但此时我已经感觉好多了,同时,还有一个心脏彩超,还没排到我。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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