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爱拖延,就一定是坏事吗?

文|Olivia
编|齐琰
图|pixabay.com

 

最近听一位留学生分享她大学时有关“拖延”的回忆——

“我大学时选修了一门音乐课,可平时太贪玩了,缺了不少课……考试前一晚,我翻开那本无比厚的教材,发现全都是专业术语,整整一本书要一夜学完,多么崩溃能想象吗?我一边查词典一边记笔记,一整晚除了喝红牛就是上厕所,最后的心态是能学多少是多少,就这样一直坚持到开考。”

“那后来呢?”

“过了。还好这门音乐课的算分方式是按weighted GPA,真的是超级侥幸。”

“如果能重来,还会拖延吗?”

那绝对的。”她回答得斩钉截铁:“险胜了,那下次肯定还拖啊。

拖延不分年龄,放眼周遭的青少年们,从他们的日常作业中就能看出,几乎人人都着有不同程度的拖延症。Deadline前上传了作业可不等于在心理或行为上没经历拖延。

那么,拖延症“患者”们有救吗?


身边孩子们的拖延往往分两种:

一种是挑任务拖延——以被迫完成的、没兴趣的、挑战性太大的任务居多,这类孩子对自己感兴趣的事儿不拖延,甚至很积极;

另一种是做任何事都能拖则拖。拖延的心理动因很复杂,拖沓的表象背后要么有着“完美主义者”的灵魂——太想把每件事做好以至于难以开始;要么有着“害怕自我暴露”的自卑在作祟——如果不开始,便不会暴露出我学业上的短板。

一旦拖过deadline被批评了,会把责任推给“时间管理不利”,而非“我个人能力有限”,他们非常在意自己的能力,因此心比较重;而过于严重的,被诊断为ADD (注意力缺失症)或 ED (执行功能障碍)的,就要介入专业的治疗了。

如果说所有的拖延症患者们(其实没几个人会觉得自己毫不拖延)的脑中都有着一个Tim Urban(Amercan Idol选手)所描述的“及时行乐的猴子”和一个在deadline来临前处于休眠状态的“理性的执行者”,对于青少年们来说,那个“及时行乐的猴子”往往更为猖獗地享受“Easy and Fun”,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不止一个孩子告诉过我,在deadline没来临前,获得的不只是“时间红利”,而是丢掉约束后“我自己的时间自己做主”的全能感,这与美国发展心理学家Erik Erikson所主张的青少年的心理发展阶段正处于对“自我同一性”的探索与确认恰恰是契合的。

不少拖延症的研究将拖延与自责、愧疚、挣扎这类情绪密切链接,但是在一些青少年身上,相关性并不强。如果说Tim Urban曾把“该做任务之时的行乐”喻为“暗黑操场”,毫无疑问,孩子们是可以在这个暗黑操场玩儿得最乐不思蜀的一群人。他们还会坦白告诉你:老师,我在某天之前,完全可以把这个作业置之脑后,纵情玩乐、毫不纠结!

当然,也有大量孩子们的表现是纠结的,痛并快乐着,因为在行乐之途,任务的提醒不时跳入脑内,但很快就被作为背景音乐消弭了。

除去之前所说“全能掌控感”对他们及时行乐的鼓励外,过往拖延经历给他们的最大“红利”是:高估自身在Deadline前的“第一生产力”,他们的放纵也源于对自己最终总能完成且可能获得不错的反馈/分数的自信。

“险胜感”既刺激又奏效,人在面对时间时成为了侥幸的赌徒,无法止损,所以拖延症不是一次性,会重复不休。

而且青少年的同僚黏性极强。有人不完成功课的理由是:我今天刷了下朋友圈,谁谁跟谁谁,他们都还没开始呢。我才不是一个人呢!这一比对,拖延的借口便又多出一筹!

 

青少年的“拖延症”,拖到何时是个头儿呢?


长线来看,“拖延症”的发展自带乐观光环——因为他们总会成长。伴随着高中后期去修自己选定的科目,一直到自己参与到心仪的大学和专业的拣选与申请,成长之路其实就是找到心之所向的过程,专业和兴趣的相关性帮助他们“窄化”了所需要应对的任务。

不少孩子在中学时,因为要应对很多科目而不时拖延,可一旦倾力于专长,完全可以是极高效和主动的学习者。不少国际学校也都有让学生拓展自我兴趣与专长的项目,这些都是客观环境对于“拖延症”自行褪去的极大助力。

从个体人格发展来看,人格的完善与成熟包括自律、责任感等方面的建立——家长们会在某天感到“孩子一下子懂事了”,心理学家John W. Santrock在研究青少年长大成人时提到他们“会变得更加自控”,对时间管理的积极和主动是自控力的体现之一。

时间总是良药。可眼下孩子们面对作业的拖延,不令人头疼吗?

 

几个简单易行的方法


  01 /  持续用一种时间管理方法,切忌花哨。

使用一个时间管理工具完全足够,或是随身装一个附有日历的手写记事本,完全不需要下载N个时间管理APP。管理时间本是为了将时间用得更好,越花哨的工具越容易化简为繁。

做一件事的时候专注力比什么都重要,灵感与效率并进,会给人极大的愉悦感与成就感。

  02 /   “分解任务”永远好用,可辅以“及时犒劳”。

分解任务的意义不只在于化繁为简,更在于每完成一个小任务带来的成就感和激励作用。把“月任务”分解为“每天任务”确实很奏效,每做完一小步,辅以“犒赏机制”会更奏效,娱乐、食物、运动都行,依照孩子的兴趣来。很多青少年也深谙“自我犒赏”的乐趣。

  03 /  善用“Peer pressure”,平衡社交与学习。

“我习惯做事的时候对面坐着我朋友,哪怕他是在玩手机,但是有人陪着我,就比较有效率。”成人未必有这样的工作习惯,但是孩子们会有。

“我喜欢看我闺蜜的进度,她一般比我快一拍,在我这里有些榜样的力量。”这两句话对我有所启发。对青少年来说,如果有一个或多个“陪伴者”“检查者”“督促者”,对遏制拖延是有直接帮助的。

  04 /  接纳自我习惯,趋利避害

我从不奇怪一个青少年在打开作业本前先查一下星座运势或天气,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影响他们学习效率的点会在哪里。有的人知道自己在阴天的效率很低,或者下午三点半放学后的两个钟头必须休息,因为坐在那里也看不进去书。

先了解自己高效能和低效能时的“身体时间”和“心理时间”,比较容易制定有效的个人时间管理表。

  05 /  永远留出“时间余地”

有的孩子会在deadline前只留出三天来计划该怎么做,下一次会再给自己多加两天,如果感觉还是太仓促,那么继续追加“余地时间”。为内心那只“及时行乐的猴子”留出行点乐子的余地的同时,让时间和拖延达成了“协作”;

其次,我很欣赏部分高年级学生的做法:多留出的“时间余地”,用于最终检查、润色。

在家长眼里,拖延是一种令人不快或不满意的表现。但家长很难想到的是,借由拖延,孩子们掩饰了他们希望掩饰的部分,使自己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心理舒适区。

你害怕失败吗?

你是否将“效率”与“能力”划等号了?

你是否将自己的表现与“被爱或认同”挂钩?

其实,对以上问题每一个“是”的背后,都藏有恐惧源。有时只是孩子们的恐惧,有时,是孩子和大人共同的恐惧。

美国心理学家Jane B. Burka说:“一切都与爱有关。在有的家庭,爱是无条件的;在一些家庭,爱是有条件的。”

对拖延症个体而言,能给予他们力量感的,是愿意接纳他们的“支持体系”——不加好恶评判、无附加条件,接纳他们作为一个独立的、完整的个体。

一旦感到“全部的我”是可以被接纳的,太好了,终于不必用拖延来保护和掩饰“某一部分的我”了。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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