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村头树
公元1995年的9月,北京还是可以看见蓝天的,云彩也会挂在天边的。
北师大的校园里,当我这个来自内蒙古塞外小镇的家伙看着一个个能歌善舞多才多艺的大学同学时,我多少还是有些自卑的。
不管是新生晚会还是小范围聚会,琴我是不会弹的,歌我是不会唱的,舞我是不会跳的,不是我不想,是我真的不会。
我能有的唯一让我在记忆里觉得自己很牛的一件事是在新生运动会的3000米长跑比赛中,我拿了个第二名,博得了女生们的欢呼和掌声——只是若干年后,女生们几乎没人记得这件事了。
我的长跑能力是小时候离家远每天硬跑出来的,但艺术教育这事,却是离自己的生活太远太远了.
那天,我从旧物中竟然翻出了自己儿时涂抹的几幅水彩画。我依稀记得那好像是一个假期的午后,我用水彩笔涂呀涂抹呀抹,画了这几张。
那个时候,我好像对画画还挺有兴趣的,说起有兴趣,现在想来,可能只是对美术课有兴趣而已,因为它不用像语文数学那样整天有令人头疼的作业。
但是由于后来美术课越来越少,我的这个兴趣也就跟着泯灭至无了。
音乐就更不用提了,我只是在小学时有幸听我们音乐老师拉过小提琴和手风琴,再后来的音乐课上我就没见过任何其他乐器,因为绝大多数时候,音乐课都被无情地占用了。其实,也没办法不被占用,因为也没什么人可以胜任音乐老师的。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弹不了琴唱不了歌跳不了舞让我些许有些自卑,但那也仅仅是些许而已,对我没什么其他影响。因为虽然我们那个小地方没有什么艺术教育,但是书还是有的,我在上大学前,阅读了大量的中外文学作品,比很多同学要多一些,这一点,让我找到了一些平衡。
再后来,我基本就对自己没有艺术才能这事不放在心上了,因为,我毕竟没有靠它们来行走江湖。
这么多年,我只是知道,我行走江湖的本领是靠自己学来的,而不是父母给我决定的。
所以,等到了我们家小屁孩这里,我也不想左右她的未来,不想替她决定应该学习哪一种兵器。
她有什么兴趣,就让她自己去选择吧。
以弹古筝为例:
——我们其实是从没想过让她去学什么乐器的,在幼儿园大班的时候,她看了别人弹古筝,突然来了兴趣,说想要学,我们就觉得她太小,更多的时间应该是玩,所以也就没怎么把这件事当真,谁知道,有一天,她让她爷爷把几根铁丝绑在桌子上,开始弹起自制“古筝”来……
她的要求越来越强烈,没办法,一年级时,我们给她找了个古筝老师,她开始学了起来。我们也对她没什么要求,认为她弹着弹着肯定就会和大多数孩子一样,没了兴趣,自然就不学了。
前几年,随着难度的加大,有个别几次她想要过放弃,我们就说不弹也没关系,这是你自己的决定。谁知道,她倒是很坚持,一坚持,就坚持到了现在。
在练琴这件事上,我们之间也没发生过什么家庭大战,这可能是我们没什么诉求吧,而她,是真的喜欢上了弹古筝,所以,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再说画画这件事:
幼儿园的时候,班里的小朋友都报名了美术班,我以为过早的美术教育会框住了孩子自然的心灵,所以就不怎么想让她学,但架不住她自己的要求,就给她报了个美术班。
她坚持了几个学期吧,等到了二年级的时候,要学素描了,她上了几次课后,说我不想学了,不好玩。我们也就没什么反应,不学就不学了,这是她自己的事。
虽然她不去上什么美术课了,但她却没停止画画,每天在家里都涂涂抹抹,家里的墙上也到处都是她的画,我们也不去管她,《斗妈大全》的漫画就是那时随性所为的。
她的美术阅读也从最开始的各种绘本到几米朱德庸高木直子等人的漫画甚至到现在的高更梵高毕加索的各种画作……
五年级上学期的时候,她自己又决定开始学素描了,于是报了素描班。她说,她以后的目标是中央美院。
我说,你说不定哪天就会变目标的,她说,切,你管呢。
是啊,我才不管呢,以后,拿什么行走江湖,是你自己的事,关你爹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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