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古力 图|网络
最近这段时间,身边人又开始陆续“喜提”2+7、3+4……
生活秩序再次被打乱,工作学业继续受影响,在频频受到冲击的当下,人们的精神已经足够紧绷,我们多希望能在日常中获得片刻的喘息,让自己“松弛”下来。
想找点乐子,又想图个便捷、稳妥、成本低的方式,点开《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第二季,相信可以得到治愈。果然,没叫人失望。
01
用喜剧,对抗emo
这一季《一年一度喜剧大赛》播出至今,让人印象深刻、爆笑点密集的作品不在少数,《虎父无犬子》当属其中之一。
它的剧情不复杂,讲的是一名执教高三毕业班的特级教师,去问题学生小明家中家访,向小明父母反映学校情况的故事。本以为孩子的问题能顺利得到解决,结果老师却发现,“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师吐槽学生小明的每一个点,都精准地击中了小明父母:
老师批评小明爱接话茬像捧哏,结果交流过程中发现这一家子都疑似师从德云社,接起话来一个比一个阴阳怪气;
老师说小明听问题从来抓不住重点,小明爸立刻枝蔓旁生问道:“那他是周几抓不住重点的”;
本以为孩子妈能稍微“正常”点,结果更精彩,父母俩一起偷吃干脆面、交头接耳、传纸条、恶作剧……完美再现小明在课堂上的种种坏毛病。
看似讽刺的是奇葩家长错误的言传身教,但你又会觉得,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一定善良纯真,傻也傻得可爱。
没有煽情,不上价值,不拿所谓的教育理念强行给观众灌鸡汤。穿插其间的很多细节梗,几乎可以唤醒所有80、90后的记忆,那些自己曾在学生时代做过的“偷鸡摸狗”的行为,被一一生动地复刻在了作品里。逗你拍桌大笑的同时,也给人一种回忆的温暖感觉。
同样治愈又搞笑的,还有《黑夜里的脆弱》。
你能想到一个人在明处是工作狂,暗地里秒变“网抑云”吗?“变脸”这件事,相信每一个职场人都深有感触。那种精神分裂般的情绪转换,在《黑夜里的脆弱》中被艺术加工到了极致。
打工人男主每年的生日都是在加班中度过,今年也不例外。虽然已经和朋友在KTV定了房间,却依旧逃不过被老板叫回来帮新人同事改PPT的命运。
由于公司夜间电压不稳,办公室的灯时明时暗,正因如此,新人同事意外发现了他在黑暗中隐藏的另一幅面孔——开灯的时候,男主工作态度积极,情绪亢奋,宛如打了鸡血;只要灯一关,黑暗处的他就变得异常emo,负能量爆棚。而这一点,就连男主自己都不曾发现。
看似夸张、荒诞,跟现实生活毫无关系的设定让人捧腹大笑,但观看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在故事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有人看到,面对职场内卷的无可奈何,我们只能违背真心地带上假笑面具;有人看到,黑暗令人脆弱,只有当无人看见时,我们才敢展露出沮丧、愤怒的自己。而最可怕的点在于,面具戴得太久,自我欺骗太久,真实的情绪被压抑到了一定程度,连自己都忘了心疼自己。
马东在点评这一作品时感慨:“这个作品好的地方是,我们或多或少从里面看到自己。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喜剧的治愈功能,某一天晚上你会看到自己的黑白转换。喜剧最大的功德,是你说你自己的故事,但却感动了别人,或者照见了别人。”
好的作品源于生活,亦能反哺现实,给观众以恰到好处的人文关怀。通过展现失恋女孩心境来揭示都市女性生活状态的《再见》;生动还原疫情当下被迫线上办公窘境的《排练风云》……《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第二季的创作者们正是通过对现实的深度挖掘、对人们困境的精准洞察,一次次击中了观众的共鸣点。
02
笑过后,留下什么
台上包袱脆生生落地,砸得台下观众哄堂大笑。我们以为自己置身剧场之外,但真相残酷在,我们就身处其中。这个社会美好的、丑陋的东西,都有属于我们自己的那一份,只一味嘲笑台上的人、伸手指责别人,最后同样也会被汹涌的海啸淹没吞噬。
台上喜剧的底色,往往由这个时代现实的荒诞与悲情涂抹。不论是《一年一度喜剧大赛》中把人最终笑哭了的戳心写实再现,还是《脱口秀大会》中涉及疫情期当楼长、为孩子户口问题找学校、炒股赔了十几万等等一系列笑料段子,都大有“苦中作乐”的味道。
尽管不想承认,但事实是:几乎每个人都在被大时代的洪流裹挟着前行,个人能够左右的部分太少。疫情后时代,外部环境和个体内在的失序,制造了不同程度的荒诞感和危机感,人们在找不到努力的意义感和看不到“钱途”之间反复横跳。
我们需要面对的困境很多,有些很具体,有些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会很轻松。
>>生活和身体都岌岌可危,还要扛住飞涨的物价,干100块钱的活,也只能过50块钱的日子。
>>当目标变得遥远而沉重时,选择及时行乐才是王道。
>>只有躺平,人才是万物的尺度。
“精神内耗”“摆烂躺平”“卷不动了”“没有意义”……在充斥着腌臜无常和种种荒诞的当下,这些新用语透露着人们对生活现状的无力,以及对未来的迷茫和隐忧。
“卷也卷不动,躺也躺不平”,既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也不甘于庸庸碌碌过完一生,是如今大多数人的内心真实写照。
就像鸟鸟在第五季《脱口秀大会》谈“躺和卷,你怎么选”这个主题时调侃到的:很多时候我们看似有得选,就像电车难题,一条铁轨上躺着五个人,一条铁轨上躺着一个人,问火车该往哪开,但真到了社会上才发现,我们决定不了火车往哪开,因为我们就躺在铁轨上。
虽说没钱赚钱、有病治病才是通常意义上的解决问题,但当个人的意志被时代规训,除了在喜剧和脱口秀里寻找共鸣麻醉自己,我们能做些什么?
罗翔和余华在《保持对话》里提出的观点可以提供一个维度的参考:剧情走向不由我们决定,但台词和动作我们可以自己设计。我们改变不了环境,但也许看待环境的眼光,我们可以做一个乐观的选择。或许很难给出普遍化的结论,但对于不能改变的,请给我力量去接受,对于能够改变的,给我勇气让我能够去改变。
法国思想家蒙田也曾在随笔中提供过类似的解决思路。在他生活的那个战乱、瘟疫肆虐的时代,面对不明朗的未来,他写下了一百多篇随笔,主题只有一个:“怎样过好自己的生活”。他抛出生活中遇到的诸多实用性问题,通过一篇篇的随笔不断地省察自己的生活状况、身体活动与精神活动,并用自己的生活经验与感受给予这些问题具体的解答,让人们能够从中照见自己的答案。
把握不了时代,那就把握自己。原来的世界回不去了,生活也不再有唯一“正解”,也正因如此,我们有机会活出自己的正确答案。
大到职业的新选择新规划、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沟通;小到一餐饭吃什么、今天要运动多久、看一部什么剧……从日常入手,窥探生活的有趣之处。迷茫和沮丧或许很难在一时之间打破,那就尽量保持柔软、驱散戾气,去做一些有意义的小事。
哪怕只是像《黑夜里的脆弱》里的男主人公那样,在新人同事的鼓励下,站到聚光灯里大声喊出压抑已久的心里话:“我不开心!我想好好过个生日!我想谈恋爱!我很帅!”也不失为一种消解苦闷和不堪的方式。
倾诉痛苦,在用“精神胜利法”说服自己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内心克服和战胜了世界的消极面。
“活着很难,多心疼自己一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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