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ABB 图 | Unsplash
最近听一位家长吐槽，她女儿上了由政府购买学位的双语小学，班里要搞些活动就不像之前上双语幼儿园时那么好协调。每次收活动费、订学校课后课、买社团用品，都会引发家长与家长之间、家长与学校之间的争执。双方教育理念不一样，花钱尺度不一样，沟通成本非常高。
还有一位民办高中的校长也无奈地表示，靠免学费/奖学金进来的孩子有时很难搞。学校办滑雪冬令营，他们觉得太贵，不参加；学校办美国名校研学游，他们想去但又不想出钱。学校很多活动都需要考虑这些家庭的经济承受能力和意愿，而不能充分开展，而且还要顾及他们的面子，实在很累人。
这让我想起了，当年风靡亚洲的“豪门教育片”《流星花园》。以前看父母省吃俭用送女主杉菜去读四位男主家里开的国际学校钓金龟婿，以为是偶像剧，现在再看却发现，是纪录片，而且真实情况比拍出来的更加“惨烈”。
今天，我们就来聊聊，在免学费录取、摇号、政府购买学位等政策之下，那些进入双语学校的普通孩子，他们过得还好吗？
01
靠优异成绩免学费入学
平心而论，其实愿意尝试双语学校的学生几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穷人，只是在高净值、超高净值的家庭面前，算普通家境而已。
我曾在午饭时跟一女生聊天，她跟这个班家境最富有的女同学是闺密，我问她父母做哪个行业，她立刻摇摇头说：“老师你别问了，我家很渺小的。”
后来她和富豪闺密的社团成功入围了一个世界级的大赛决赛，她主要负责干活打比赛，闺密弄到了参赛所需的资源，并支付了去境外比赛和旅行的一切费用。领奖时，闺密作为社团社长，上台领了奖杯，还接受了外国媒体采访，以后在大学申请时，两人就都有了如假包换的获奖经历。
这个女生是班上数一数二的优秀，是学校靠免学费和奖学金吸引来的，但他们在被秒杀的家境面前，还是敏锐地感到了一丝自卑，总让人觉得有些心酸。
还有一次，很凑巧，我去欧洲旅行时，遇上的一位旅行社领队说，他女儿在A Level学校读书。我问他是哪家，后来竟然发现，跟我当时工作的是同一家学校。这个女生的名字我还有些熟悉，是高一的。这位导游爸爸说了很多女儿优秀、懂事、体谅父母的好话，她也是靠免学费入学的。
我说，出国留学花费还是挺高的。
他说：“所以你看，我连地接导游都不请，全程都由我一个人带团，虽然比较辛苦，但赚得多啊。而且我跟旅行社说过，我一定只接境外游，这个工资高，像我现在每个月出差3次，每次10天。
真的，每次带团回来，立刻回公司汇报，拿新团资料，然后回家睡一晚，第二天继续带团走了。而且我还做代购，靠着每次出国帮人带点奢侈品，还能多增加一点收入。旅游旺季的时候，我一个月也能赚几万，只是都是辛苦钱，跟你们学校里的其他家长应该还是不能比。”
回校以后，我问了这个女生的班主任她的一些情况。班主任说，这个女生可能在家里确实很懂事，不过在学校里却自负又激烈。据她室友说，她有一次看见女生的日记上写着“立志在学业上压倒班上所有的有钱人！！！”
而且有外教向班主任反映，说这个女生收费帮同学代写作业，被外教查出来，进行了批评教育。班主任说，代写作业倒也确实既能获利，又能削弱有钱孩子的学术，两个目标都达成了。
几年后遇上了疫情，当我看到各国封闭的新闻时，特意算了算时间，这个女生应该还没大学本科毕业，我想，现在导游收入锐减，真心希望这个孩子能稳定度过吧。
02
靠政府购买学位和摇号入学
成绩优异的孩子，不论在哪类学校，或许会被排挤，但仍然受到老师和其他同学的重视。而缺少了成绩的加持，靠政府购买学位入学的孩子，就又少了一层保护层。
我见过一位早餐店小老板的儿子读双语学校，穿了一双非大牌的运动鞋，被很多男生嘲笑。这群男生有一阵子痴迷军事，买了几把仿真枪带到学校寝室，全部放在这个家境普通的男生的橱柜里，以防自己被老师查到。
我也见过靠父亲去非洲打工来赚钱的孩子，向国际高中申请勤工俭学，在学校的小超市里当服务员。中午同学们在休息、游玩时，她就穿着红马甲的制服搬运摆放货品、为同龄人扫码收银、倒咖啡拿小食。她的故事前半段跟“杉菜”很像，朴素刻苦的样子显得与众不同，引起了年级顶流的学霸型富二代猛烈的追求，让她从平凡不起眼，一夜之间变成偶像剧里的“女主”，成为人人关注、称羡、嫉妒的焦点。
可交往后一个月，就被男友公开劈腿了，他又公开追求了另一位同为顶流的女学霸富二代。一夜之间，“杉菜”跌落神坛，成为了被嘲笑的对象，只是这次“摔”得比以前更低了。再后来，她就转学了。
当然，不是所有家境普通的学生都在私立学校里过不好，关键还是看学生的自我定位。有的学生会与比自己家境好的人进行优势互补，相互借力，既深化了友谊，又帮助自己更好地实现人生目标，而有的则是把比自己富有的同学当成了假想敌。
同样，即使成绩也一般的同学，也还是“人各有志”的。我曾在下课时分，听见班上一男生略显尴尬地问：“全班是不是只有我家不住别墅啊？”不过这个男生就相对“心大”，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继续跟其他男生一起踢足球，他踢得很好，经常帮助球队得分，就很受大家的欢迎。
所以如何看待自己的劣势，是扬长避短，还是自怜自卑，很关键。不论家境、成绩，我们都要有“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自信。
03
结 语
很多民办学校现在没办法面试学生和家长了，所以学生的家庭背景、家长的教育理念会千差万别。有时会被同学显性排斥，有时会被学校隐性排斥。
这件事让人为难又难过。
公办学校是按成绩来排学生的秩序和地位，结果被社会诟病“唯分数论”、缺少人文素质培养，于是产生了私立学校。可是民办教育增加的那些人文素质培养，有多少不是靠钱、靠资源堆出来的？这比按成绩来排，到底算好还是不好？
最后，我想对学校里有这类学生的教育工作者说：“我们一定要多多关心这些学生的心理状态，保护好他们的自尊心，经常鼓励他们挖掘自己的强项，并及时发现和制止霸凌的行为。”
还想对普通家境的学生和家长说：“贫富差异客观存在，如果看重双语学校相对于公立学校的那些优势，也确实负担得起学费，就去上。就算住不了别墅，只要内心强大，照样可以自洽。”
作者丨ABB：曾在沪粤多家教育集团担任管理岗位。目前主要在国内外学校的收购出售、品牌和项目引进、托管运营等方面，从事教育领域的商务拓展和资源对接的工作。个人公众号“ABB讲教育界的故事”（ID：ABBdeg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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