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出生在2011年，所有产检和生产过程都是在北京完成的。那时，我在西三环上班，家住东五环外，于是本着就近原则选择了区妇幼。还记得6周时我得知怀孕后第一时间去见医生：
“要吗？”对方坐在一张有些年头的木桌后，手执病例头也不抬地问我。
两个字言简意赅，我一时语塞。
“要吗？！”大夫抬高了分贝，也抬起了眼睛。
“要！”
刷刷在病例上写了几句，大夫打发我去做B超。看到B超单，她仍然头也不抬：“活胎！10周之前来建档，晚了可建不上啊！下一个！”
就这样，跟大夫对不上话的我回家上网乱查一通，才明白她说的话。我庆幸没听从我妈的经验——她怀我时过了3个月才第一次去医院——我要跟她一样就惨了。网上各种妈妈论坛说了，建不上档医院就不接收，到处生娃建档都人满为患，比如北京市妇产医院，想建档，8周是最后期限。想想可不后怕？
偏偏事不凑巧，赶上老公驻外，而我则严重贫血，晕在路上几次。为了这件大事，老妈特意从老家赶到北京。凌晨2点到医院帮我排队挂号。夸张吗？一点也不。每天的建档号个数是有限的，挂完就完。2点排队，勉强有惊无险——此后无数次的检查、B超，凌晨挂号，排不完的队，看不懂的化验单和检查报告，被人呼来喝去，好几次重要检查“异常”和“高危”把我吓得哭，有疑问只能自己上网乱查乱猜瞎担心，被发配到大医院和权威机构复查……好在波波出生，最终有惊无险。
因为这些个人经历，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得怀孕生孩子不堪回首，一生一次足矣。后来听说老公同事媳妇在同样的医院，一开始就托人给塞了个两千块的红包，一路到生顺风顺水，连挂号排队都省了，她本人觉得“非常轻松”。也有人花大价奔了私立医院，全程高端舒适无痛苦。不由感叹自己老实缺心眼。
去年得知有了老二，我第一时间联系了社区医院，从而开始了在瑞典的产检流程。
在隆德，产检需在专门的barnmorskemottagning，即助产士门诊进行。当地现有两个公立助产士门诊，孕妇可自选一个致电预约。预约电话很好打，一位名为Christel的助产士与我确认了首次见面的时间。此后她将全程一对一负责我的日常咨询和检查。
Christel所在的助产士门诊是一座一层小楼，总共不过20来个房间，部分设施还与附近社区医院的儿科门诊共用。装修是简洁北欧风，细节考虑却很周到。布置得像家一样的候诊区、儿童游戏室、母婴休息室和卫生间，因为人口少，加上几乎所有来访都是预约，总是显得安静而有序。Christel的办公室兼诊室有10平米见方，产检时关上门，没有第三者打扰。
每隔几次检查，Christel就跟我预约好下几次会面的时间，并打印出来供我留存。前6个月，我们共见了5次面，主要是查血、测血压和答疑。12周和18周前后分别有一次B超，前者是唐氏筛查，后者是大排畸。根据现行制度，不满33周岁的孕妇自愿选择是否做唐氏筛查，费用自理。这也是唯一可能产生费用的产检项目，总花费约为1500-2000克朗，依据所选服务不同有所浮动。33岁以上孕妇推荐免费检查。也就是说，如无助产士认为必要的情况，整个孕期最多只有两次B超。
6个月以后，基本保持两周一次的检查频率，内容大致为查血、量血压、尿检、听胎心、测宫高和答疑。28周左右还做了一次糖筛（葡萄糖耐量测试）。
对我个人来说，这次怀孕在心理上轻松太多。除了糖筛用了2小时，其它每次检查都在10-20分钟内搞定。另外，几乎所有检查结果都在助产士的电脑系统里储存。查血是例外，但我手中的单据只显示血型和抗体信息，与国内血液化验单上能看到数十项数据不同。除非我特别询问，Christel总是简单告诉我“正常”，“放松不用担心”。我感受到更多安慰而不是恐惧，第二胎更淡定是一方面，但再也不用对着医学术语、各种数据抓瞎的感觉太好了。
不过在瑞典的网上华人论坛里，一些华人妈妈表达了不同的感受。比如“瑞典人心太大了，产检跟过家家似的，测骨盆，B超估重，胎心监测，还有脐带绕颈都不查，连唐氏也不重视，难怪大街上残疾人比国内多……”
这也是见仁见智的事情吧。
本文摘自《菁kids》北京2016年7月刊
- 6.21 弟弟出生后…… | 桂桂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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