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控中的上海,也不可能错过春天

文、图 | 段段

柳条笑嘻嘻跟风说

你好呀  你好呀

我跟你说悄悄话

春天的阳光洒地上

花儿笑嘻嘻跟蜜蜂说

你好呀  你好呀

你要跳八字舞了吗

                 ——等等

等等是我的女儿,今年5岁,特别喜欢唱歌。这是我们在春天做自然观察的时候她自己编的一小段歌词。

于是,我把它整理成了一首小诗。

四月的上海,住在徐汇的我们某天下楼测核酸,暖煦的阳光洒在身上,梧桐树已经长出了嫩绿的新叶子,这一刻,连它的飞絮也不再那么让人生厌。我内心感到有些许失落,这个春天,尤其对于孩子们来说,错过了太多自然的美好。

直到有一天,一只蜜蜂飞进了家中的阳台,嗡嗡嗡地停在了窗台那盆蓬蒿菜花朵上,煽动着翅膀从这一朵飞到另一朵。我突然明白,即使我们不去寻找春天,它,依然会以各种方式,来到我们的身旁。

我们,不可能错过任何一个春天……

小区绿地里寻找春天


我的女儿今年五岁了,她精力充沛,凡事充满好奇,喜欢探索自然。所以我从二月初开始,带着她参加了朋友组织的“寻找城市里的自然”的线上项目活动。身处不同城市的孩子们,会在各自生活的小世界中发现身边的自然环境、动植物、节气风物,并且去观察、去探索、去感受、去创作、去和一棵树做朋友。我们在彼此的交流中分享了很多不同的视角和体验,还有故事。

由于疫情严重,从三月中旬开始,身在上海的我们就没法出门去春天里了。女儿会说:妈妈,我想去公园野餐,去田野放风筝,去看看我的树朋友。

看到孩子渴望的眼神,我也很难过。

那时,虽然学校开始停课,孩子们已经减少外出,但还是可以戴着口罩去小区绿地。这片绿地是孩子们仅有的接触自然的场所。彼时,很多春天的野菜和野花已经蓬勃地生长并开放了。

在听过“绿化带里挖野菜”的笑料后,我发现这是一个让孩子感受春天植物的大好机会。于是,我带着女儿对绿地进行了地毯式搜索。这条大毯子可真是丰富多彩,平时未曾留意过的小花小草们,都在土地里占据着自己的小小位置,努力地展示着自己的生命力,不辜负阳光雨露。

寻找植物的孩子们

小区里经常聚在一起玩耍的孩子们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植物小博士”们用他们的好奇心和好眼力,频频给我传来了捷报。

“我看到了紫色的小花”

“我找到了黄色的,还有毛绒绒的小球”

“那儿有朵小花像一个小太阳”

“我找到的是一大片绿色的小草,上面有很多蓝色的小花”

…….

我用手机识图软件逐一查了这些植物的名称,并在网上搜索和对比是否准确,渐渐进入忘我的地步。这次的收获颇丰,我们找到了:二月蓝、蒲公英、婆婆纳、泽漆、薄荷、泥胡菜、宝盖草、通泉草、车前草、紫花地丁、球序卷耳、酢浆草、一年蓬、黄鹌菜、繁缕、猪殃殃、老鹳草、打碗花、鸭跖草,等等。

回头再看,孩子们早已捡了香樟树叶和树枝,做成树叶烤串,去开他们的植物小餐厅了。

第二天,我整理了植物小知识,带着孩子们再次认识了他们发现的这些野菜野花,现在,他们会骄傲地跟旁边新来的孩子说: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荠菜,这是马兰头,可以吃的……”

“这是紫花地丁,这是蒲公英,哎呀,你不要踩到这些小花小草呀…….”

即使他们没有记全这些小花小草的名字,我想,他们也会记得,在童年一个特殊的春天,他们一起走过一片丰盛的草地,心里种下一颗小小的种子。

就像小时候在乡下,我记得和外婆挑荠菜、马兰头,还有在油菜花田里看到很多蜜蜂,傍晚坐在田埂上看天空和云朵。即使到了市区生活,那些和乡野亲近的记忆还是一直会温暖我。

 

阳台上的春天,能看又能吃


四月初,我们被要求足不出户了,可谁能收住一个孩子飞奔向外面的心?那就来阳台看看有些什么吧!

好在,我们平时喜欢做一些阳台种植,也会在家做一些无氧堆肥,去年冬天种下的蓬蒿菜、小青菜不舍得吃,全都怒放成了一盆盆花,黄色的花朵给阳台带来了春天的气息,也吸引了前文提到的小蜜蜂,后来小蜜蜂在玻璃窗下迷了路,我们还用小纸杯解救了它,在小朋友近距离观察后,把它放归了自然。

花朵也值得观察,刚开的花朵和即将凋谢的花朵呈现出不同的姿态,刚开的花朵像一个小太阳,将要凋谢的花朵花瓣向下垂去,露出努力想要吸引花粉的花蕊。

“抢菜难”的话,那就自己种点葱、蒜、香菜,平时也可以随取随用。舍不得扔掉的发芽土豆和山芋,在温暖的阳光下迅速长出了茎叶。尤其是那一盆菠菜长成了长长的类似藤蔓的“妖精”。

我们的阳台绿意葱茏,一派春天的模样。我和女儿在阳台进行了自然观察,用眼睛看叶片和花朵的形状颜色、用鼻子闻一闻薄荷和小葱不同的香气,用小手触摸一下叶子是光滑的还是毛糙的,用耳朵听一听春风吹进阳台的声音,用身体感受阳光带来的暖意。这个小小的区域,放大了所有的感官。每天,她也会给植物们浇水,学着怎么去照顾它们。

 

动动手创作春天


老母亲和幼儿园的老师们想尽了各种办法,给孩子们准备了很多春天的视频,从诗歌、游戏、美食到手工创作,围绕着春天这个主题,展开了各种巧思。

我也希望在不能出门的情况下,尽最大的可能去给孩子还原一个春天。我们制作了“多彩蝴蝶”“水中开花”和“小小树叶”的等这些手工,一起动动手来创作春天里美妙的动物、植物。

有一天,幼儿园老师发布了一个制作樱花的视频,我和女儿找出了红色和粉色的卡纸,画了许多大小不一的樱花,然后用剪刀一朵一朵仔细剪下来,我想起来答应她的这个春天去看樱花没有成行。

她提议要画一幅关于樱花树的画,画好了,装点上樱花,小家伙还不忘在下方的草地上放上几朵,她说那是落花。画中的她,穿着她最喜欢的小兔鞋,还有彩色条纹的裙子,在一棵开满樱花的树下,满心欢喜地展开她的双臂。这一刻,我特别感动,这是一个孩子单纯的对于春天的热爱。

在画里、在线上、在梦里,我们都不可能错过任何一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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