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流水，树木、花草——今年八月，北京德威英国国际学校学前班（DCB DUCKS Reception）的孩子们一到学校，发现自己仿佛“换了个校园”。这里不是公园，却胜似自然乐园。

从室内可攀爬的木质结构、能玩沙的“阳光沙坑”，到户外的溪流、小桥、秋千、滑梯、交错和藏有“魔法”的秘密花园，北京德威学前部用一场耗资不菲、历时整个夏天的空间升级，重新定义了“学前部该怎么玩”。而这背后，藏着一套坚定且清晰的教育哲学：“让环境成为孩子的第三位老师”。

我们探访了新空间开放后的北京德威学前部，与校长、老师、家长深入交流，试图回答：当这所学术强劲的老牌国际学校，决定“把自然还给孩子，让环境成为老师“，会发生什么奇妙的变化？

文、采｜菁北京 视频｜Uni YOU

01，入学三周自信开口说英文，环境如何激发内向小孩？

北京德威学前部家长王然目睹孩子的变化后谈感悟

探园那天，我们采访的第一位家长，是刚刚送孩子到校的妈妈王然。

6岁的女儿在北京德威读Year 2（英制二年级，相当于国内学校一年级），4岁的小儿子这学期刚转入学前部，王然坦言，开学前最担心儿子。“他语言发育晚、性格内向，我们怕他适应不了。” 结果出乎意料：“开学三周，他没有一天哭闹，完全没有分离焦虑。”

更让她惊喜的是，孩子在新环境中迅速找到自信。“有一天放学，他主动对走在身后的外国小朋友说：‘I really like the mountain we made in the class.’——后来才知道，是同学教他的。” 王然感叹孩子的学习与成长，不仅来自老师引导，更是不断从朋友的互动和环境中汲取。

儿子提到的“Mountain”（山） 正是小朋友们日常最喜欢玩儿的游戏，在沙坑里面“造火山”。升级改造后的北京德威学前部，室内户外各有一个沙坑。

这也让我们好奇，语言在北京德威学前部是如何使用和习得的？要知道，这里孩子的母语，不仅有英语、汉语，还有其他不同的语言。为此我请教了北京德威学前部校长Tracey Francis, 这位拥有超过25年经验的教育者的解说，让我理解了什么是在“没有压力的状态下学习使用语言”。

Ms Francis说“自然浸润与精准支持相结合”是北京德威学前部的语言学习模式。以中文家庭的孩子为例，学校同等尊重中英双语，要为刚入园的孩子营造安全舒适的语言环境，“最终会让孩子敢于冒险去探索使用英语”。每个班都有英语母语的主班老师，一位双语老师，一位助教。

孩子用中文提问，老师用英文回答，在自然互动中提供语言示范。学校强调“理解最重要”，外教全程使用英语创造沉浸环境，而双语老师则会适时用中文解释概念，“确保孩子理解所教的内容”，而非简单重复。

除了直接的语言教学，环境的设置也同样激发孩子学习语言的好奇心，教室不同的角落有各式小玩意儿，引发孩子提问的欲望，老师适时回答，伙伴间对话交流。最终目的是让孩子能自信地探索和应用所学，“在表达自己时选择使用哪种语言，几乎会达到一种平衡”。

02，环境作为“第三老师”：在冒险中学会自我管理

北京德威学前部校长Ms FRANCIS带我们探索新空间

环境是孩子的第三位老师。在北京德威学前部的升级改造中，这一源自瑞吉欧的教育理念被充分践行——“精心设计的环境能激发好奇心、支持探索与深度学习”。

“我们要创造的不只是美观的空间，更是一个能‘激发好奇心’的场所，”Ms Francis说道，“它宁静、自然、美丽，但更重要的是，它点燃探究欲。孩子们在这里自发提问，并感觉这个空间真正属于自己。”

改造后最令人惊喜的，是那片绿意盎然的户外花园。高低错落的树木与灌木营造出丰富的层次，曲折的石子路引导脚步，蜿蜒的小溪流水淙淙，实木小桥成了一道冒险关卡。草地上散落着各式装置：攀爬架、滑梯、秋千、平衡木桩……一切都自然而不失吸引力。

“每个设计都蕴含教育意图，” Ms Francis指着那些看似随意摆放的木桩说，“丰富的地表材质能训练孩子的感官，让他们用小手小脚感受不同纹理。木桩则锻炼平衡能力——孩子一边玩，一边提升核心力量。”

这处看似“野生”的园地，实则隐藏着对“风险游戏”（Risky Play）的重视。与许多过度追求安全、消除所有风险的幼儿园不同，这里允许孩子在一定范围内自主评估挑战。

“孩子们会自己判断活动的风险，” Ms Francis解释道，“你会发现，他们只挑战到自己感到还算舒适的程度就停下。而这个空间正支持他们以安全的方式尝试风险。”

在这里，孩子可以爬树、踩水、在不平的地面奔跑、使用真实工具进行园艺。这些活动都伴随一定风险，却也正是风险，教他们学会评估危险、做出明智决定。

研究显示，适当的风险体验能促进儿童前额叶发育，提升风险判断与自我调节能力——这些都对未来的学习与生活至关重要。

多年以来，城市里的孩子往往生长于“自然缺失”“风险缺失”与“过度保护”之中，随之而来的是生长发育中的多种不协调。正因如此，“风险游戏”才显得尤为珍贵——它或许正是这一代孩子最需要补上的一课。

03，打破边界：从室内沙坑到户外秘密花园

室内外无边界，顺着小溪走到秘密花园

打破传统教室的界限，创造室内外自由流动的学习环境，是北京德威学前部环境设计的另一个亮点。

敞亮通透的玻璃幕墙，与室外贯通的大门，将自然无缝衔接进室内。走进教室，是各种形态各异的学习角落：阅读角、建构区、艺术站、感官桌…每个区域都经过精心设计，吸引孩子进行不同类型的探索。

更特别的是，户外的元素被巧妙地引入了室内：沙坑、攀爬网、甚至一个小型的露营帐篷。这些设施与整体教学环境融为一体，即便是天气糟糕、无法去户外的日子，孩子们也能够在室内玩沙玩水，肆意运动，充分享受自然带来的快乐。

“我们还没有给这个空间取名，”Ms Francis说，“名字应该由孩子来定。就像学前部（DUCKS）的班级一样，每个班级都会自己选择名字。例如今年的主题是昆虫，所以你会看到有的班级是‘瓢虫班’，有的是‘螳螂班’，非常可爱。”

学前班教室与教室之间并没有用墙和门生硬地分割开，而是通过家具、矮架和地毯进行软性分隔。这样的设计让孩子们能够自由地在不同空间之间流动，按照自己的兴趣和需求选择学习的环境。

“孩子才是这个空间的主人，”Ms Francis强调，“在这里，他们能够自由探索、结交朋友、协调各种活动。而最终，这会让他们学会承担风险，在游戏和学习中冒险是非常重要的。”

这些小主人们，还有一个特殊的去处：那就是顺着蜿蜒小溪的方向远足、走过木桥、穿过草丛灌木，在户外园子最远处才能找到的“秘密花园”，就在秋千椅子的后面。小小的他们可以在那里发呆、跟朋友玩儿、读书、弄虫子、装扮成魔法世界里的人物…… 做一切能让他们感到“秘密”“特别”“有魔力”的事儿。当然孩子们眼中长长的路和秘密的角落，以校长Ms Francis的身高和腿长，站在教室通向户外的门口就能看清楚，几个箭步就能飞奔过去。

“对孩子们来说，这是让他们童年拥有一些独特的东西，”Ms Francis说，“秘密花园营造了那种感觉。它不像传统游乐场那样充斥着标准化的设施，更像一个鼓励孩子创造、装扮、编写故事或与朋友密谈的魔法世界。”

在这个秘密花园里，孩子们可以自由地发挥想象力。这里没有预设的玩法，每个孩子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定义和使用这个空间。

04，松散材料与教师引导：激发无限可能的探索之旅

在北京德威学前部（DUCKS）的教室和户外空间中，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自然材料和简单物品：树枝、木块、石头、贝壳、布料、绳子、纸箱……这些被称为“松散材料”的小玩意儿，没有预设用途，却承载着孩子们无限的游戏可能。

“儿童会自然地选择多样物品，并按自己的想法使用它们，”Ms Francis介绍道，“这些简单的东西，往往比精加工的玩具更激发想象。就像我们小时候拿纸箱和毯子造城堡、做火箭，那种乐趣是昂贵玩具难以比拟的。”

这类游戏鼓励孩子发展发散思维与问题解决能力。面对无固定答案的材料，他们需要自己做决定、尝试不同用法，也在过程中建立起独立思考与创造性表达的信心。

与此同时，教师扮演的角色也与传统印象不同。他们不再是教室中的权威，而是环境的协作者和孩子的引导者。课堂氛围温馨如家，师生关系建立在信任与尊重之上。“孩子才是空间的主人。” Ms Francis再次强调说，

如果有孩子被户外花园吸引，而想跑出去探索时，该怎么办？我们问。

Ms Francis说，老师并不会阻止，而是在安全距离内保持关注，既给予自由，也确保防护。在这里，环境如同“第三位老师”，与材料的开放性、教师的引导相辅相成，共同支持每一个孩子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05，家校无障碍沟通：中文家庭也能无缝融入

Kitty的女儿已经在北京德威学前部就读两年，面对新升级的校园，每天回家都兴奋地分享“今天在沙坑玩了什么”“攀爬网有多好玩”“老师又带我们做了什么实验”。

“她正处于语言爆发期，现在能清清楚楚地讲明白一天发生了什么，交了哪些朋友，学了什么歌…明显是新的环境对她极大的激发。”Kitty说。

送孩子到老牌纯外籍人员子女学校，不少中文背景家长会担心自己在家校沟通中遇到困难。两位妈妈——Kitty和王然——都坦言丝毫没有问题，不仅学校的沟通使用双语，更有每个班的家长代表在微信群里及时更新，热心协助中英文家庭无缝对接。

“即便家长英语不好，也完全没问题，”Kitty说，“家委会、工作坊、节日庆典、亲子社团…你想留在学校，每天都有活动可参加。”

更值得一提的是，北京德威将“环境教育”从学校延伸至家庭。不少家长受学校启发，也在家中设置“自然角”“建构区”“绘本站”，继续支持孩子在生活中的探索。

06，投资未来：为什么从最年幼的学习者开始？

今年正值北京德威建校20周年，此次空间升级是其周年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

北京德威行政校长Rob Mathesom表示：“我们选择投资最年幼的学习者——因为这关乎他们未来是否保有好奇心、自信与学习的热情。”

“最让人有成就感的是看到学生和老师在新空间中互动、成长的那一刻，”Mr Matheson说，“那让我们确信：这一切值得。”

07，教育的本质：让孩子成为环境的主人

探校一天下来，让我们意识到：北京德威学前部的这次改造，根本不是“装修升级”，而是一场教育哲学的具象化实践。

它将瑞吉欧的“环境作为第三位老师”理念与英国国家课程体系的严谨融合，落地为可触摸、可探索、可主宰的空间。

在这里，学习不再是被动接受，而是源自好奇与快乐的内在驱动；环境也不再是静止的背景，而是无声却强大的成长伙伴。

置身在那个看似自然生长、实则精心设计的“花园”里，我们一群成年人的好奇心都被不断勾起、激发，更何况是小孩子？

那一刻，我希望自己的童年再来一遍，或者家里有个小朋友送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