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海淀鸡娃“高端局”,我摸清了她们的底牌

文 | 埃及猫后

电视剧《错位》中有这样一个情节,男主家以扎纸人为生,他小的时候发现,爷爷扎的纸人没有眼睛,便问:“为什么这些纸人没有眼睛呢?”

爷爷说:“这一行的规矩就是纸人不允许点眼睛,因为它属于阴间,不应该看见阳间的事情。”爷爷还告诉他:“人也一样,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看见了不应该看见的事,否则麻烦就大了。”

男主长大后,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看到了让他神往的生活,不惜一切代价追求,落得不太好的结局,这里就不展开细讲了。

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

作为一个“不合格”的海淀妈妈,在鸡娃这件事上,我一直都很佛系。

我自己从小是快乐教育下长大的80后,上了一所很普通的双非大学,幸运的是赶上了互联网起飞的尾巴,积累了一些大厂工作经验,没有名校光环没有留学经验,不算普世价值观下的成功,但在职业道路上也算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回顾我自己的成长经历,可以说性价比很高,大部分的“劲儿”都是在工作以后才使出来,因此我坚决反对过早鸡娃,从来没有给孩子报任何学科类的补习班。

但最近,我有些动摇了。

起因是女儿在数学上小有天赋,数学老师经常向我反馈她在数学课上表现好,有一次我带她逛王府井西单大厦,发现她会主动走向数学教辅的书架。

再佛系的妈也不能无动于衷了,在课内吃不饱的情况下,上学期我给她报了一个课外拓展的数学班,几个月后,女儿误打误撞考进了这个机构的“高端班”。

早有听闻这个高端班的大名,从没想过我们普妈+普娃的组合能和它产生交集,据说海淀不少牛娃都在这里,我也习惯了海淀妈妈们的卷,无论是同班同学通过了PET卓越,还是打入了围棋三段,都没有引发我的焦虑,还算压得住阵脚。

但带娃去了这个“高端班”以后,我还是被深深震撼了。

我们大概是上课前一个小时到达的教室,孩子吃饭慢,我打算先放下书包,再带去她吃点东西。进了教室发现,不少人比我们还要早,教室前两排的座位已经被家长们用孩子的书包、水杯、文具占满了,堪比大学图书馆。
我隐隐约约感受到这个课程的含金量。

我又隐隐约约感受到这些家长的“含金量”。

吃完饭回来,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小孩,坐在女儿前排的小姑娘,她的妈妈拿着iPhone自带的计时器,掐着秒表监督她做一页计算题,大概几分钟后倒计时铃响,妈妈扫了一眼练习册,指着一道题皱着眉头说:“这题怎么会错呢?”

女儿旁边的小男孩,拿着海淀妈妈几乎人手一个的播放器,紧贴着自己的耳朵认真听着英文小说,那是我听不懂的程度;

还有一个孩子在做老师今天即将要讲的课程,课还没有开,他的书上已经记满了看起来是大人写的笔记。

在家长休息区,一位看起来不太年轻,很难说是爷爷还是爸爸的家长一直在做练习册,我用余光撇了一眼,是初中几何;

一位拿着印有“清华大学”Logo杯子的妈妈在一边翻阅一本文言文书,一边在纸上做笔记,课中休息的时候,孩子来找她,妈妈拿着书温柔地对孩子说:“儿子,从这里挑一个名词造句吧。”

还有一个二孩的爸爸带着老大一起来的,老大姐姐看起来上中学了,他尽量压低了声音在给孩子听写单词、讲解英文阅读题,在等候的时间里,我至少起身三次去倒水或洗手间,但从未看见这对父女俩起来休息。

突然明白了“鸡娃不如鸡自己”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

我原本以为这句话的意思是,推着孩子向前走,不如家长自己努力为孩子创造更好的环境。但在海淀,这句话的意思变成了:家长在鸡娃前,要推动自己先把知识学习一遍,自己学明白后才能辅导好孩子。

在接下来送孩子上课的几天中,我注意到有几个妈妈结成了固定小组,孩子上课时,她们就会聚在一起讨论题目,仿佛几个在开会讨论工作的同事。她们对于题目的关键词、考点了然于心,一边讨论,一边拿着草稿纸比划,聊出了好几种解法,堪比专业的教研会。

一位妈妈在讨论中发问:“提前学和学两遍,哪个效果更好?”

期间,我也与一位妈妈聊了下,发现这里的孩子人均默认父母有一方能给孩子讲题,这样才能把这个高端班的资源优势最大化,而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的高考数学都没及格。

低年级尚且如此,到了高年级该怎么办?

我只能做到帮女儿对照老师给出的正确答案订正错题,遇到不会做的题时,丢给她一个视频链接,自己看吧,妈妈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以上,就是我这个普妈看到的,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原本以为,教育内卷的就像剧场效应,第一排的孩子站起来,第二排、第三排的孩子不得不站起来才能看见屏幕。

但现在,不但前排的孩子站起来了,连他们的家长也站起来了。可后排的家长又没有身高优势,踮着脚也很难看到屏幕了。

这对父母的要求,已经不仅是“母职经纪人”,要练就“母职教练”才有更大几率把孩子托举地更高。

正如谷爱凌的妈妈是滑雪教练、郑钦文的爸爸是田径运动员。但为什么上一代没能达成冠军,孩子就成功了?除了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外,还有一个因素是“均值回归”。

研究表明,不管是智商、外表、身高、还是运动能力,都会存在均值回归的现象,即下一代无法100%遗传父母的优势,但也有父母相对普通,下一代超越父母的例子。

就像谷爱凌与郑钦文,他们的家族基因里也许就有很好的运动天赋,在父母这一代只是初露锋芒,借助了更好外力后,这个天赋在她们这一代才明显地显现出来。

以智商为例,假如父母的智商都是130,那么这对父母跟人类平均智商100相比,有30的盈余,但对不起,孩子没法完全继承这30的盈余,他们得交“智商遗产税”——最终可期望达到的智商也许是120。

通常,父母智商比普通人高得越多,孩子交的“智商遗产税”就越多。当然,哪怕交了“遗产税”,孩子的智商也基本不赖。

这个“遗产税”交到哪里去了呢?答案是普通人甚至笨人,也许一对夫妻的智商都是100,他们孩子的智商也许可以达到110或者更高。

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有高知父母生出来的孩子学业很普通,有智力缺陷的父母也能生出上清华的孩子,均值回归是世界运转的神奇算法,保持着万物的平衡发展。

所以,无论均值回归“回归”到的是上一代,还是下一代,一个家族三五代人中总会有中“基因彩票”的幸运儿,也有“回归到均值”的偏差儿。

孩子是幸运儿还是偏差儿,完全就是开盲盒,我们能够做的,就是“中奖”的时候,接住它,“偏差”的时候,也别放弃。十年育树,百年育人这句话,放在一个小家庭里也同样适用。

所以,我不再对海淀妈妈们狂热的鸡娃行动感到焦虑了,我佩服她们能为孩子如此尽心尽责的付出,我也不再对自己无力辅导女儿数学而惭愧,也许,我这一代已经发生了“均值回归”,到她身上,该中基因彩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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