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思维是怎样让孩子们脑洞大开的?
文 | 李佳莹 图片 | 学校提供
前阵子,“黑科技傍身的日本文具”刷屏朋友圈:不会断的笔芯、任意改变笔痕粗细的笔尖、智能划重点的荧光笔、能拐弯的修正带、随处都能贴的便签纸……网友们看完后纷纷感叹:我们的文具怕是还停留在小学阶段,不服不行。
为什么上述文具总是能让看到的人不由自主地直呼“买它买它买它”呢?认真做事的匠心自是必不可少,但从用户的角度出发来进行产品的迭代与创新才是更为重要的原因。这便是设计思维——以人为本,聚焦现实世界,发现并解决问题。
“设计思维”这一概念最早发源于工业设计界,后被借鉴于各行各业,在斯坦福大学设计学院将它归纳成一套科学方法论后,便迅速风靡于欧美高校与中小学间。虽然对熟悉国际化教育的众多读者而言这并非一个陌生的名词,但在国内,将其当作一门课程,系统地提供给学生的学校仍是少数,赫德学校就是其中之一。
设计思维课成果展示
5月24日,在上海赫德双语学校剧场的舞台上,初中部53位学生被分成了十组,依次上台以“改造校内图书馆一隅”为主题进行了设计思维主题比赛。
台上,PPT一页页滚动着,孩子们一一分析着现有图书馆的不足,展示着调查取得的结果,以及改造后的图书馆3D模型;台下,评委们仔细聆听着,并就方案给出改进意见。评委有来自本校的课程院主任、中学部校长,德稻教育课程设计负责人卢海老师,更有义格教育集团建筑设计总监、打造了赫德学校整体设计的高洋老师。菁kids也来到现场见证了赫德学生们的出色表现。
学生们需要改造的是图书馆外的一片空地,空地上只放置着一张沙发和几盆绿植,四周围着铁丝网,墙上布满了青藤。看似可发挥空间并不大的项目却让孩子们脑洞大开,成果展示令人惊喜。
有的小组安上了白板,放上了几张懒人沙发,将户外空间打造成了阅读与课堂一体的多功能教室;有的小组将其变为了低年级孩子喜爱的动物主题式阅读空间,四周的玻璃门上贴着可爱的Q版海洋生物,圆桌与沙发使得孩子们既可小组讨论又可独自阅读;有的小组将开放空间与自然接触的特征发挥到极致,在地上安上假草皮,上面整齐地排放着户外专用的白色桌椅,撑起的大伞遮阳挡雨,旁边还堆放着咖啡色小帐篷;也有的小组引入了现下流行的泡泡屋、或是为了满足孩子的童趣而将桌椅换成了半嵌在地上的UFO造型。最终,脱颖而出的是一个星空主题的方案,连植物都换成了蓝粉相织的绣球花,象征着银河的星星点点。
值得一提的是,学校将会根据孩子们在此次活动中的设计来改造图书馆。负责教授设计思维课程的Stuart Hart老师说:“成果展示过后,孩子们仍会继续改进自己的设计,我们也会确保图书馆尽可能地接近孩子们想要的效果。在现实生活中看到并使用自己的设计会给他们成就感。”
赫德的DT课怎么上?
十个小组的成果展示虽只有短短两小时,背后却是三个多月来在设计思维(Design Thinking,以下简称DT)课上的积累。Mr. Hart老师为我们阐述了DT的五个步骤,在过去这段时间,孩子们已在每周一节的DT课上完成了下列步骤。
第一步:同理心(Empathize)。“孩子们需要很好地理解当下问题如何影响着周围人的世界。只有理解了不同人的问题与需求,他们才能想办法去满足这些需求。”Mr. Hart解释道。那么在DT课上同理心是如何培养的呢?Mr. Hart会告诉孩子们,他来自气候多雨而阴冷的英国,习惯了那种天气的他觉得上海的夏天非常炎热。接着,他会问孩子们“How does that make me feel?”,孩子们的回答是:“你会觉得不舒服,无法正常工作”、“你可能会很想家,会觉得难过”……在这样的情景代入中,孩子们能够逐渐学会如何站在他人的角度思考问题。
第二步:定义(Define)。Mr. Hart解释道,定义即非常仔细地看问题,而后找出问题在哪儿。在改造图书馆的案例中,孩子们会走进图书馆,环顾四周,采访其他师生与图书管理员,以了解他们认为图书馆可以改进的地方。而这也是Mr. Hart认为能够创造出一个好产品最重要的因素。孩子们最初提出的问题可能是诸如“你喜欢图书馆吗”之类的yes or no question,因此在课堂上,Mr. Hart教导学生们如何进行开放式提问,以真正理解被采访者的需求。“交流是为了寻找信息,找出你的客户想要什么,这是DT中最重要的部分。”Mr. Hart说。
第三步:头脑风暴(Ideate)。从这一步开始,孩子们进入了解决问题的阶段。在找到人们的基本需求后,学生们需要创造出许多不同的想法。在Mr. Hart看来,在学生坚持研究所得结论的基础上,想法越多,整体设计就会越好。因此,在课堂上,Mr. Hart会给到孩子们尽可能多的自由,“如果只是我告诉他们该做什么,他们永远也学不会。”他会提供工具、资源让孩子们自己探索、尝试新事物。而DT的意义也正在于此:即便尝试失败了,孩子们也能从中学会以不断尝试代替沮丧与悲伤。
第四步: 原型制作(Prototype)。学生们会从众多设计中选择真正符合“同理心”与“定义”的设计来制作原型。在图书馆项目中,学生们需要利用纸板与各种不同的材料、甚至是3D打印技术,来制作立体的图书馆模型,让大家大致了解它的样子。但原型的制作绝非设计思维的终结,孩子们仍需对模型进行分析,找出其优势与不足,再加以改善,直至诞生真正令人满意的设计。在最终的演讲中,赫德的学生需要将空间的3D改造设计图展示给观众,而设计软件的熟练掌握也成为了决胜的关键一环。
第五步:测试(Test)。通常情况下,学生们会找到在第二步中被采访的对象,询问意见、得到反馈并做进一步的改进。在图书馆项目中,这一环节被安排在了剧场的舞台上。分小组演示结束后,在座的评委老师们给予设计细节给予了他们一对一的反馈。Mr. Hart提到,在比赛后的DT课上,学生们将基于评委的反馈,对方案做进一步的改进,或许是需要他们做更深入的研究、或许是需要使用其他材料来制作原型,或许是考虑如何更严格地进行测试以满足所有需求。“比起机械化地‘There you go!’,我认为教学的最好方法是给出一对一反馈。”Mr. Hart说。
设计思维为什么很重要?
这是赫德学校第一次举办这么大规模的设计思维成果展示活动。谈及为何举办这一活动,Mr. Hart说,孩子们的表现能够帮助授课老师评估自己的教学成果,以设计思维的方式找到问题,并在下一学年的课程中加以改进,而对于学生来说,他们也能从中收获许多。
DT关注的不仅是看得见的创造力,更是涉及到解决问题的能力、团队协作能力与公共演讲技能的提升。Mr. Hart解释道,DT最重要的一点在于让孩子们学会思考、敢于创造性地提出解决方案。这一思维模式虽没有被当作硬性考试中的一个项目,却能帮助孩子在未来走向更广阔的世界时,解决许多无法预测的复杂问题。比起恐慌感,DT能让孩子们更为积极地寻找问题并将其解决。
此外,在赫德开设的DT课在教授思维模式的同时,也扮演着支持学校其他科目教学的角色,如科学、数学、艺术、英语等。“在赫德,DT会从小学开始一直上到中学八年级。我们希望在DT课上,孩子们能够继续延伸在其他科目上学到的知识,并将其实践。”Mr. Hart说。在教年幼的孩子时,Mr. Hart会让课程变得尽可能有趣,并有较强的互动性。
例如,一个班级正在学习五种感官,Mr. Hart便因此创建了一个项目,让学生自行设计美味的早餐麦片。孩子们需要寻找自己喜欢的口味、制作麦片、制作包装。这样一个简单的项目实则包含了生活健康、艺术与写作等内容。
他也教过年龄较小的孩子们如何造船。在看完关于不同运输方式的视频后,老师带着孩子们测试不同材料在水中是浮是沉。在孩子们选取完合适的材料后,便开始动手制作两种类型的马达,一种是电动马达,另一种是橡皮筋与棒棒糖棒做成的。接着,孩子们设计了自己的船,并用热熔胶枪等工具将其制作成型。动手的过程中,孩子们学会了新的科学词汇、学会了如何使用简单的工具、也了解了基本电路,更懂得了如何动脑思考。
Mr. Hart始终与各科教师们密切合作,让DT课配合其他教室里正在发生的任何事情。他坦言自己很开心成为DT老师,从设计DT实验室、课程大纲到真正改变孩子们看待周围世界的方式、改变他们的生活,他享受着DT为他的教学生涯带来的不同选择。
对于如何在家中培养设计思维,Mr. Hart也给出了他的建议。他提到,在家可以做的一个很棒的项目是烹饪:让孩子们在父母的帮助下设计、制作、创造和测试自己独特的食谱。这不仅是一种可以让孩子们吃得更健康的方法,也是真正能够让孩子看见成品的简单项目。此外,家长们可以带着孩子前往博物馆与艺术画廊。无论是在设计、艺术还是历史方面,这些地方都能激发孩子们的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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