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琪专栏|坦诚的亲情,让爱情更阳光

Honesty Makes Communication Easier

我遇到过不少家长,当他们面对在校的孩子“谈恋爱”的问题时,似乎总显得力不从心,束手无策。中学生家长把孩子对异性的好奇和爱慕,说成是“早恋”,当成洪水猛兽,唯恐因此耽误时光、影响学业;大学生家长除了担心谈恋爱耽误时间之外,更多考虑的是,他们孩子恋爱的对象是否与他们有着相同的价值观。如果遇到门不当户不对的,他们就会将他/她拒之门外。总之,家长和孩子之间在这个问题上的关系显得异常紧张和生硬,甚至造成家长因不理解孩子而造成“打压”的阵势,孩子不和家长交流,转而采取了“偷偷摸摸”的行动。

作者:吴琪


我有杰米和汤米两个儿子。大儿子杰米是大学生,在北大读历史,今年6月将要毕业;小儿子汤米是高中生,上11年级,明年就要考大学。我和其他妈妈一样,除了操心孩子们的衣食住行和学业之外,在他们进入青春期之后,对于他们与异性交往、谈恋爱也关注备至。

好像我比较走运,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遇到和孩子们之间因为这个问题而引出的烦恼。杰米即将完成大学学业,他不但学习优秀,还收获了一份爱情。汤米爱好广泛:航拍、视频制作、冷兵器收藏、打篮球、登山、跑步、健身,他有五六个男同学做朋友,目前似乎对周围的女孩子还没有“正眼”看过。

杰米在选择朋友,特别是“找”女朋友方面,没有让我操心,我对他择友采取的方法也比较宽松:敞开家门,敞开心扉。具体讲,我欢迎杰米带女朋友到家里来。因为他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这样显得我们尊重他的个人选择,也给了我们家长和两个孩子交流的机会。我这种开放式的心态,也许与我当年的“遭遇”不无关联。

我先生威廉是个英国人,我和他第一次认识是在上世纪80年代的北京。那时,尽管改革开放已经有一段日子,但是大多数中国人对找外国人做朋友、谈恋爱和结婚还很不习惯,特别是我的父母亲。他们对女儿要和一个来中国走长城,没有收入的“探险家”结婚,表示怀疑。我常接到妈妈从西安的来信,给我摆出的问题真不少:为什么他要到中国徒步长城?他是不是一个带有某种使命的间谍?他没有收入用什么来养活你?

为了避免与家里的当面冲突,我选择了不与父母沟通、不争得他们的同意,“先斩后奏”的办法。直到我和威廉领了结婚证,才让家里人见到了这个金发碧眼的洋女婿。

尽管最后的结局是完美的:我和威廉的生活幸福美满,两个儿子聪明可爱,我母亲在世时也挺喜欢这个会和她打麻将的洋女婿,但是我从心里不愿意让我当年那种“神出鬼没”的游戏在自己家里重演。

我觉得,青少年成长是社会化的过程,这一过程离不开同伴的交往。这个逻辑关系告诉我们,所谓同伴交流自然包括与异性交流。一个孩子如果缺乏与异性交往的体验及经验积累,他的社会交往能力就会偏低,我觉得这比考试得分高低更值得重视。

当然,我的“宽松政策”不是无条件的。首先,我对孩子有自信,相信他们不会在外面找一些“不三不四”的异性朋友。其次,即使带女友来家,也不能说明“已定终身”。在我这里,过去那种“媳妇见公婆”的说法,不大好使。再者,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来我们家,就要遵守我们的家规:没有结婚,不能同床。

尽管我的观点开放,说法直白,但至少我对他们坦诚相见,从而得到的结果是喜人的:他们不论遇到高兴事还是烦恼事都会与我交心。

虽说我已经不年轻,但是我仍然有着年轻人的心态,喜欢年轻人喜欢的歌曲。我经常爱听的一首歌是美国后街男孩儿的《只要你爱我》(As Long As You Love Me)。其中有这样的歌词:“我不在乎你是谁, 你从哪来, 你曾经做过什么,只要你爱我。”但是作为家长的我,并不欣赏歌曲中这种“不管不顾”的想法和做法,也不会让我的儿子们在谈恋爱问题上过于随便,没有长远打算、没有责任心。

吴琪:文革后西北大学第一届大学生,主修历史。在政协当过干部、下海经商干过信托投资。1988年与英国长城学者威廉·林赛结婚之后,除了做全职太太之外,辅助丈夫组织NGO的长城环保活动、为威廉著作做翻译,同时做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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