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母亲，我不是什么都知道，用心和负责任地陪伴是我唯一能做的。很多时候，我们的生活（或许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就像《爱的教育》那本书中描写的意大利小镇一样，有着各种的趣事和逸闻。但是，来自于家庭的稳固及坚定的爱，能够给予孩子能力去爱自己，发挥自己的性别优势，养成自己的独特的个性，并在那之上去追求美好的人生。
文：赵晨 ｜编辑：曹新星 ｜图：大象儿童摄影
“妈妈，我要听《爱的教育》”。女儿5岁时，每天下午从幼儿园放学之后几乎都会对我说这句话。《爱的教育》是意大利著名作家亚米契斯的作品，近年来在国内广泛地被列为中小学生的推荐书目之一。
对于我和女儿的日常生活来说，读书就是一种爱的教育。我们从这本书中感受到了温馨和亲情浓浓的意大利小镇生活，了解了作者那个年代的学校里孩子之间的种种互动和趣闻，体会到了学生、老师、孩子与父母之间有序、和谐温暖的氛围。整本书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没有哪个地方专门提到爱，但是爱的情绪和内容却浸透在整本书中。难怪，女儿那时每天回家，就用稚嫩的声音要我给她读《爱的教育》。
生活中我们也是这样。我们很少会专门讲到如何去爱，无论是对父母，还是对他人。更多的时候，我们是通过各种温馨和建立于秩序和尊重的生活细节来自然营造出一种爱的氛围。
在大学的几年里，女生夜话的时候，我常常畅想自己将来生一个女孩。那时的想法是，女孩是那么乖巧、可爱。而到了真正结婚之后，我又忽然间觉得，还是希望生一个男孩，因为丈夫家只有他一个孩子，我非常希望能生个儿子。好在丈夫一家倒没有这个想法，他们觉得男孩女孩都很好。同时，在生命面前，我也学到了需要谦卑，生男生女不是我能决定的。所以，无论孩子是男是女我都接受。
有了这些想法之后，第一眼看到女儿被抱到自己身边那一刹那，我就开始考虑，女儿应该怎样养育？这大概是我们每位做父母的都需要思考的问题。男孩女孩，各自应该如何教养？面对这样一个稚嫩、鲜活的小生命，那么依赖着你，我们可以负责任地为这个孩子的一生带来什么？
在女儿的婴孩时期，我首先是出于本能地给她各种漂亮的着装。以至于爸爸下班回家后，常常问宝宝：“你今天看起来是什么样？”恰逢我们当时身边的亲朋好友也都送来了很多漂亮的衣物，那些衣物都是我小时候从来没有见过的。于是，各种的公主风格、淘猫风格、牛仔风格，都给女儿装扮过。年近90岁的太奶奶（丈夫的祖母）一辈子爱美，也曾常常夸我给孩子穿得好看。然而，我从来没有给女儿穿过男孩子的衣服，哪怕是一件男生的T恤。在我心里，我感到有一条天生的界限，是不应该逾越的。
从穿衣开始的女性教导大概是我给予女儿的第一个关于性别教育的礼物。各种的公主裙、连衣裙、长筒袜、披肩、丝巾带给了她对自己女性身份的强烈认知。以至于在她四岁那年，我给她买了两件很漂亮女童方格短裤，她都不穿，说是男生才穿的。而其实，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什么衣服是男生应该穿的，什么是女生应该穿的。后来，我从圣经中看到这样一句话，大意是，女性不应该穿戴男性的衣物。我想到，社会上有多少孩子从小因为各种的原因被穿上了反性别的衣服，留着反性别的发型，这可能对他们日后的成长产生多大的影响啊。穿衣这样的事情其实绝非小事，服装的风格对人的个性成长一定是有着重要影响。
选择在家教育是我给女儿的第二个人生礼物。我为女儿成长的每一步制定了各种规划，每进入一个新的阶段都会制定适合的目标表格、阶段性成长准则、日程常规等等。这些规划里包括了不同年龄段需要学会的各种技能，比如，各种学习和运动技能，也包括各种女性认识和生活经验技能。
我们常常一起看书，曾经看过很多的世界名著、人物成长传记，也一起看过很多电影和电视作品。每当观看或阅读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分析、讨论里面的不同人物，他们的言行、事迹、以及人物的生活历程和感受。我会着重引导她关注不同女性人物的经历、她们的生活选择和她们的人生道路。每个时代都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非同凡响之事，然而，人物真实的生活历程可以教给我们更多深刻的东西。在这样的学习和思考中，我努力教给女儿品格的重要性，以及品格与人生经历的关系；教给她好的生活习惯带来好的生活效果，智慧能帮助自己免于不必要的挫折；教给她正确的分辨力可以让我们不去盲从潮流化的事物，美能够给予心灵正向的力量。当然，我也教给她视野能够使一个人思路宽广，自我的认知能帮助自己准确定位恰当行事。
“女儿很喜欢一部关于教师的日本电视剧《女王的教室》，从剧中的真矢老师那里了解到为什么要读书。这是她仿照真矢老师的装扮。”
我们一起分析过很多著名人物或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女儿最喜欢的作品之一是《傲慢与偏见》。这部作品的中、英文版本她已经看过十几遍。她最喜欢女主人公丽兹，认为她有思想、独立、而且有智慧，为自己赢得了好的生活。奥黛丽·赫本主演的《窈窕淑女》则让我们忍俊不禁。女儿特别喜欢里面最终成为有教养女士的女主角。自从看过这部电影后，她自己也常常注意着各种仪态和修养，特别是在朗读英文的时候，非常注重发音（在这部电影中，原本声音粗粝的卖花女郎后来被研究语言学的教授调教成了能很好控制自己言行的淑女）。
我们在两年的时间里，一起看了著名的英国电视剧《唐顿庄园》，并对其中每个主要人物进行了深入地讨论和分析。她喜欢里面的大小姐玛丽（善于骑马，有威严和自己选择丈夫的标准），三小姐希波儿（有独立的思想和人生追求，有勇气），还有表亲萝丝。她尤为佩服的是萝丝从小虽然生活在贵族之家，缺乏母爱，却仍然能够非常有气度，行事为人让人如沐春风。
《芈月传》和最近播放过的《锦绣未央》也都是我们用心研讨过的佳作。芈月少女时代在桃林甩软鞭的一幕，让女儿觉得很有女性魅力。而未央（心儿公主）的很多个行礼或挥剑的动作则让她觉得洒脱、优美。
在当代的著作中，女儿看过我给自己买的《虎妈战歌》，那是2014年，当时她才9岁。在那个多雨的夏天，她一口气读完了全书，然后我们开始了有关这位“虎妈”的讨论。让我吃惊的是，她说自己将来长大了也要像虎妈那样好好教育孩子，因为她对孩子有着最大程度的负责。自从看过这本书之后，女儿对着家里的各种玩具或小宠物，也常常是“严加管教”，好像虎妈那样，有时看得我都心惊肉跳！
对虎妈的喜好，在我们了解到了美国前总统布什的妻子芭芭拉·布什原来也是一位严母的时候，受到了极大的鼓舞。这位被誉为“美国祖母”的老太太对子女们有着极其严格的要求和管教。即使是对孙辈，也要求他们要有一样的生活水平，相互帮助。我们阅读过她在九十年代给著名的韦尔斯利女校学生们的一篇演讲。她讲到了女孩子们美人鱼一样的梦想，讲到了每个女孩子都可以有自己的个性表现和生活色彩，也教导了女孩子们应该寻求一些比自己更宏大的事，做自己时代了不起的事，记得人生一定要有喜乐，也特别要好好维护各种重大的人际关系（父母、配偶、孩子、朋友等等）。读着她的演讲，我们感悟到一个道理：人生的范围非常广阔，作为女孩子，有权力在其中追寻各种美好的梦想，实现自己作为女性的美好职责，也同时享受作为女性的价值和快乐。
在这样的阅读、观剧和讨论中，我们很少专门谈到女性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无形之中女儿自然而然地从众多人物中吸收了很多观点，逐渐形成着自己的想法和个性。这些人物，成为了她成长中的模范或参考人物。两年前，女儿有一次告诉我，她将来要找什么样的丈夫。我细听之下，比较放心。至少，她没有只是注重对方的外表，而是有着很多关于品格和观念的标准。婚姻的教导其实永远不嫌早。我从女儿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为她未来的丈夫祈祷。
就是这样在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过程中，我们一起成长着、探索着。作为母亲，我不是什么都知道，用心和负责任地陪伴是我唯一能做的。很多时候，我们的生活（或许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就像《爱的教育》那本书中描写的意大利小镇一样，有着各种的趣事和逸闻。但是，来自于家庭的稳固及坚定的爱能够给予孩子能力去爱自己，发挥自己的性别优势，养成自己的独特个性，并在那之上去追求美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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