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圣诞节为什么也叫‘耶诞节 ’?”
“因为圣诞节是纪念耶稣诞生的节日,所以也可以叫‘耶诞节 ’。”
“哦。”
“你记不记得爸爸妈妈带你看过一幅很长的油画《最后的晚餐》?”
“嗯,耶稣被出卖了。”
“谁出卖了耶稣呢?”
“就是那个手里拿着钱袋的人。”
“对,他是耶稣十二门徒当中的一个。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我知道!”弟弟举着手里的饭勺迫不及待地想插进哥哥和我的对话。
哥哥很绅士地把回答的机会让给了弟弟,弟弟着急忙慌地咽下口中的饭菜说,“大犹!”大家立即笑喷了……
弟弟有一个 “镜像世界”,他时不时会把b写成d, 所以把“犹大”说成“大犹”也情有可原。
餐桌上的对话让我回想起去年10月的清华艺术博物馆之行。博物馆2016年9月正式对外开放,我们正好赶上开幕首展——对话达·芬奇。 和每次带儿子观展一样,我都要事先做些功课,以免自己极为有限的艺术修养误导了孩子。当然对五岁的孩子说多了也未必有效,所以通常在观展前我只给孩子们输入两三个“关键词”。这次是:第一,达·芬奇是意大利人,不是动画片《忍者神龟》里头戴蓝色眼罩的那一只! 第二,达·芬奇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代表人物,我们叫他”Renaissance Man”,你可以理解成几百年前的超人。第三,达·芬奇是个全才,他精通美术、雕塑、音乐、建筑、物理、数学、军事等等。
当然,一进炫目的展厅,为娘交待的这些关键词就灰飞烟灭了。孩子们都是“视觉动物”,他们总是很容易被日常生活中很少见到的各类形状、模型、装置所吸引。
静静地躺在玻璃柜里的大师手稿真迹没能引起孩子的过多关注,其实它们珍贵极了!这些大师留下的5000多页手稿被称为一部真正的“15世纪科学技术百科全书”,至今仍在影响着人们的科学研究。
不过根据这些设计手稿搭建的模型抓住了孩子们的好奇心,比如根据动物翅膀的运动来打造的飞行器、可移动的吊桥、巨型十字弓、抽水装置、攻城装置、水上行走装置、自动打鼓的机械、自动烤肉机等等。在明白这些神奇的“家伙”是做什么的以后,孩子们蠢蠢欲动想触摸、想操作,当然这不是体验式的互动展,我们只能带着眼睛看。
最后让孩子们过足了眼瘾的是经典画作《最后的晚餐》,即便是1616年维斯皮诺的临摹本也是国宝级的珍品!展厅旁的视频介绍是孩子们的菜,家长应着视频的内容跟孩子低声耳语,我也趁机给孩子们塞进了“犹大出卖耶稣”的圣经故事。没想到几个月过去后,他们的小脑瓜还能记住那个表情错愕、手抓钱袋的犹大。当然,再谈到达·芬奇时,他们也不会以为我说的是忍者神龟了。
说起来这已经不是孩子们第一次观展了,真正激发我带孩子走上观展之路的是朋友的一句话。那个时候的我因为儿子不会画画极为困惑:画画难道不是本能吗?不是自然而然就会的吗?至少我小时候画个花花草草信手拈来,不用人教啊。可是我儿子完全击碎了我对画画的认知,画画无形状、无着色、无主题,永远的“杂草派”。
当时我们在香港,进幼稚园面试有一项重要考核就是画画,我都能想象老师一边看着我儿子的“杂草”,一边在小肌肉发展、形象思维、色彩搭配、想象力等选项上打上“小红叉”。除此之外,他对音乐、手工等和艺术沾边的事儿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仇视”,艺术兴趣班的刺激好像也不足以让他们开窍。
一次偶然的机会,和一个搞艺术的朋友吐槽我的苦恼,朋友反倒不以为然:“亲爱的,审美比画画更重要!一个人如果懂得欣赏艺术,自然就会拥有审美。带着孩子去观展吧。”
对啊!如果我们没有给孩子的心里播下审美的种子,那怎么能苛求他用双手、用心灵呈现美好呢?此后,我把孩子们拽出了兴趣班,带着他们去观展。
因为接触了各种艺术形式,他们也收获了很多不同的体验。盯着曾梵志油画,孩子会发问:“这幅画为什么那么模糊?我看不清楚。”对着向京的雕塑,他们会模仿雕塑者的表情、姿势山寨出一个翻版。在安迪·沃霍尔的装置作品《银云》里,他们更是把作品现场当成了playroom,把混合了氦气和空气的荧光云抛来抛去玩嗨了。
今年平安夜,我们一家听了久石让宫崎骏经典动漫视听音乐会。动漫和交响乐的奇妙组合开启了孩子们的交响乐初体验,从中山音乐堂出来走在长安街上,空气清冽,夜色阑珊,真的觉得今年的圣诞很文艺。可能有一天孩子们会问我,“妈妈,为什么你总带我们看艺术展、听音乐会?”妈妈想说,“一个人若懂得欣赏艺术,自然就会拥有审美。一个人有了审美,自然就会发现美、感受美、创造美!”
对了,悄悄说一句:现在家里哥哥的画作已经排山倒海,冰箱、墙上、门上贴的到处都是,自己都抱怨没地方挂新作了……
禾子|“双胞胎”妈咪。相夫教子之前专注于媒体行业,历任电视台主持人、导演、制片人。因为一对萌仔的出世,转战“育儿”江湖。本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双妈理念,悉心教养双宝,亦感恩一对儿子教我怎么做好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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