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爱你的人，就有圣诞老人。有你爱的人，你就是圣诞老人
文｜阿褚
我们家有个久（臭）为（名）流（昭）传（著）的真实故事，在哥哥四岁那年，当他毫无怀疑、满怀期冀地打开圣诞老人送来的包裹时，抬起头对我说：“妈妈，圣诞老人从咱们家大柜子里拿了一个放那儿好久的玩具送给我了。”话音未落，小嘴已经撇成八字，眼泪扑落落掉下来，他还极力隐忍不肯哭出声，委屈地扑到我怀里抽泣起来。
此事每每想起，都惭愧至极。也让我不得不早早思考如何回答孩子“到底有没有圣诞老人？”这个问题。
果然，哥哥二年级那年，极为肯定地试探我：“没有圣诞老人吧？礼物都是你买的吧？要不然怎么会把大柜子里藏了好久好久的旧玩具送给我？我还记着呐！”
虽然很窘，我是这么回答的：“要我说呢，是有圣诞老人的。你看，那么多小朋友，不管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在圣诞节这天都会收到礼物，这是个多么神奇的事啊，这么神奇的事就是因为有圣诞老人才会发生啊。但圣诞老人是不是真的长着白胡子、驾着雪橇、从烟囱钻进来……？那我真的没见过。礼物代表着有人想着你、爱你。所以重点不是圣诞老人是谁？长什么样？而是因为有了圣诞老人，所以你知道有人爱着你。”
我不知道哥哥是否听懂了，自那以后他再没和我分辨过圣诞老人真实与否，而是和我一起统一口径，让弟弟笃信圣诞老人的存在。今天做的一件事让我很有底气，如果有一天，当弟弟发现圣诞老人是我的时候，他会依然愿意心怀暖意地相信圣诞老人的传说。
给爱的家人亲手选礼物
今年，哥哥十岁、弟弟五岁，对数字都有概念了。于是我把兄弟俩叫到一起说：“圣诞节快到了，你们两个会收到圣诞老人送的礼物。可圣诞老人只给孩子送礼物，到时圣诞树下只有你俩的礼物，我和爸爸还有姥姥姥爷起床后就没礼物收了。”
“那怎么办？”他们问。
“收到礼物会感觉被爱，你们肯定希望我们收到礼物吧。”我说，“那我带你俩去趟麦德龙，每人有200元钱，你要用这200元钱给咱家里住的四位大人每人选一样礼物。怎么样？”
“啊？每人200元，那四个人就要800元，那么多钱多浪费啊！”弟弟率先喊起来。
“不是每人200元，是四个人的礼物一共只能花200，每人的礼物平均要多少钱？”我有点惊讶他能算出800这个数字。
“哦，那每个人花50元买礼物，那就好。”弟弟松了口气。
“是我教他的乘法，他还挺厉害。”哥哥拍了拍弟弟肩膀，赶紧邀功。
这下我知道弟弟在幼儿园的珠子没白数，看来待会儿算账应该也不会是问题了。
插段话，说说为什么每人只给200元，以及为什么选择麦德龙，还有这么玩儿的意义何在？
- 人均50元的礼物，对孩子来说，这个预算既能挑到还算实用的物品，又不至于造成大的浪费。
- 低预算令孩子意识到真实的物价是什么样子，他们逢年过节收到的动辄几百上千的乐高其实挺奢侈的。
- 麦德龙涵盖了从日用品文具到食品的全项种类，可以找到很多50元以下、质量好又实用的礼物。
- 麦德龙人少，是真少啊，那么大的卖场，工作日晚上感觉只有我们三个在购物，连弟弟都说：“这也太安静了吧。”
- 麦德龙离家超级近。
- 对于孩子来说，这个活动显而易见的益处是：算数、理解预算、读价签、计算性价比……
- 润物无声的益处是：理解如何珍视家人和朋友、懂得想象他人的感受和需求、感受到礼物背后的情感、明白价格和价值的差别
选礼物现场，不光要算数
一进卖场，弟弟率先冲向玩具角，我也没拦着，跟着走过去。
第一项工作是教会弟弟看价签。
当看到自己喜欢的乐高至少398元起的时候，弟弟说了句：乐高这么贵啊！
其实以前买乐高的时候，他是知道价格的，但那时价格只是一个数字，现在当他发现他要用200元给四个人买礼物，而这个价格还远不够买一盒乐高的时候，才明白这个数字的含义。
孩子们很快就离开了玩具角，完全没有任何意愿给自己选样玩具。
第二项工作，是讨论家里人都喜欢什么需要什么。
弟弟性子急，心却很细，于是很容易做决定。路过拖鞋区的时候，他说：“爸爸在家穿的拖鞋是夏天款的，给爸爸买个冬天款的吧。”于是挑了双毛茸茸的。
哥哥考虑得比较多，说：“爸爸之所以穿夏天款的拖鞋是怕脚热。所以不能买这么厚的。”兄弟俩商量了一会儿，选定一双棉布包海绵还露脚趾的。
这时突然想起来：“爸爸脚是多大码？这个拖鞋又要怎么看码数？”
一一告诉他们之后，他们挑了双码数颜色都满意的，第一份礼物搞定！
紧接着弟弟又说：“我记得有一次我要给姥姥剥块白巧克力，她说她不喜欢吃白巧，只喜欢吃黑巧，就给姥姥买黑巧克力吧。”于是跑到巧克力区挑了一袋大的。
这时哥哥拿来一盒德芙黑巧，跟弟弟说：“你那袋超预算了，这盒的价格合适。”“好，那就这盒。我已经完成两份了！”弟弟宣布。
“啊怎么办？我还没想好都买什么呢？”哥哥有些踌躇。
“别着急，咱们走走看看。你觉得洗发水牙膏之类的怎么样？”我随口建议。
“我觉得洗发水牙膏家里都一大堆，太普通了，如果姥姥姥爷不喜欢的话，买了也是浪费。”哥哥说，“我再想想。”
这时弟弟已经自顾自跑到毛巾区，按照自己喜欢的颜色挑好了毛巾。
“姥姥姥爷有毛巾！”哥哥阻止道。
弟弟征询地看向我：“没事儿吧，用旧了可以换啊！”
“对，毛巾是消耗品，姥姥姥爷的毛巾可以换了。”我和弟弟意见一致。
“哈哈那我就差给妈妈买礼物了，我早就想好了，妈妈平时喜欢弄茶喝，走，给你去买点儿茶！”弟弟办事相当雷厉风行。
走在去茶饮区的路上，哥哥说：“我觉得姥爷平时晚上爱喝点白酒，我去给他买瓶酒吧。”
“好啊。对了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爸爸平时喜欢在办公室喝白咖啡。”我说。
“可是爸爸公司有咖啡啊。”哥哥说。
“他就喜欢配好配方的白咖啡，方便。”
哥哥喜形于色，在我陪弟弟挑茶的时候，自己选好了给爸爸的礼物。完成任务的弟弟一分钟都不肯多走路，直接要求坐进购物车，躺在我们的羽绒服上，只负责催：“请你们能不能快点儿啊？”
第三项工作，灵活整合预算。
给姥爷选酒时，哥哥发了愁，白酒怎么这么贵啊？预算之内的看着又不好看。我提醒他刚刚选的礼物中有几样低于预算不少的，他可以把富余的预算挪过来。他恍然大悟，自己算出一个数后说：“可是我也不知道哪种好喝啊，那我就在这个价格内选一个包装最好看的。”
选好给姥爷的礼物，我直接告诉他我想要的礼物，省得他为难。接下来再去给姥姥买面霜的时候，在卖场里转了一大圈的俩娃显然已经没了刚进来时的兴奋劲儿。
结账时发现，依然比总预算省了二十元。我问他们要不要用省下的钱给自己买点什么，两兄弟想了想说：“不用了，别浪费了。”
懂得“付出爱，也并不简单”
回家路上，我们每个人都负责提了几样物品。这是第一次，孩子们在购物时没给自己买任何东西。
我问他们：“你们今天给大家买礼物，有什么感受啊？”
“最后的时候有点累了，觉得有点儿烦。”哥哥说。
“给别人选礼物是件容易的事么？”我问。
“不容易！”两人马上大喊。
“所以对送你们礼物的人，要更感谢吧？”
“对。”
“给别人选礼物的时候都要考虑什么呢？”我接着问。
“得考虑礼物要多少钱！”弟弟抢着说。
“还得考虑他喜欢什么，需要什么，不然买了也是浪费。”哥哥说。
“别人平时跟你说话，你得记在心里。”弟弟小大人般教导着，“比如我就记住了姥姥爱吃黑巧，而且姥爷也有一个秘密，他给我喝过他保温杯里的水，是茶！所以姥爷也喝茶，只是在保温杯里我们看不到。”
“这么比较一下，你们平时收到的乐高，是不是挺贵重的？”我问。
“对啊，确实是。”哥哥马上回答。
“但是你们今天买的礼物，虽然从价钱上并不是特别贵重，可是都是精心挑选的，而且肯定能被用上，是不是好礼物？”
“是！”他俩毫无犹豫。
“所以是不是好礼物和多少钱没关系，和是不是实用和用没用心有关系，对吗？”
“对。”然而弟弟接下来的话险些闪我一跟头，“所以，圣诞节是特别难得的机会，可以问圣诞老人要一份平时爸爸妈妈不会给买的特别贵的礼物，因为是圣诞老人免费送的！”
“额，那也不能要太贵的，你看圣诞老人要给那么多小朋友送礼物呢，都要贵的怎么送的起呢？”我不那么理直气壮地说。
“可是圣诞老人是神啊，神不用花钱，直接可以把礼物变出来！”弟弟听起来比我有道理多了。
“圣诞老人也得花钱买，因为你要的东西得有人生产你懂吗？再说你今年要的乐高已经挺好的了。”幸亏哥哥来救场，弟弟一脸非常惊讶恍然大悟的表情。
一路走回家，兄弟俩进门后生怕姥姥姥爷看到这份惊喜，掩护着我藏好。然后我们约好周末一起包装礼物。弟弟主动要求：“妈妈给我几张彩纸，我要画画写字，写上姥姥姥爷爸爸妈妈圣诞快乐！”
看着趴在桌子上埋头画画的小哥俩，我知道总有一天弟弟也会问我：“妈妈其实没有圣诞老人对不对？”
我就可以套路满满地说：“有爱你的人，就有圣诞老人。有你爱的人，你就是圣诞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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