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拉在美国呆了快一年，英语进步很大。回国后，我们想继续上英语课，维持住朵拉对英语的兴趣。线下和线上的英语教育机构多如牛毛，我们选了线上。
文｜楼夷 图 | Oliver Thomas Klein
原因很简单，线上节省时间，而时间太重要了：因为涉及孩子和家长，跟孩子上学有关的任何时间，都要乘以至少2。线下来回奔波，何如线上点点鼠标？
然而，在线上课虽然省时间，却更费心。
筛选
在线少儿英语教育机构太多。一家家找太麻烦，而且试课太多会消磨孩子的兴致。所以我直接采取了排除法，根据需求筛选出一个短名单。
选机构，我一不问外教，因为大家都标榜北美外教持证上岗；也不看形象代言人广告，因为羊毛出在羊身上。我有自己的挑选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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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选一对一，只选小班、固定老师、固定时间
我最关心的是怎样能够让孩子坚持上课。
小朋友本来就坐不住，没有一个固定的课堂来约束他们，也没有考试刚需来要求他们，更没有一致认可的评估方式，怎么学下去？
靠同伴。
因为小朋友主要是受同辈影响而不是老师。同伴、老师和时间都固定，等于建了个虚拟的课堂。三个固定加重了对学习的承诺。
至于班级人数，从长期坚持和保持效率的角度来看，我觉得一对三最合适。
现在的一对多还有一对四、一对六以及大班直播课。这些更适合学知识。对于语言学习这种需要大量练习和互动的课程，效率太低。
/ 02
根据自己的目标选择课程体系
大多数英语培训机构会说自己拥有K12的课程体系——即欧美从学前班（Kindergarten）到高三（12年级）的教育体系。
但大部分机构真正着力的阶段是5到8岁的启蒙阶段，即learn to speak 和learn to read。
因为8岁也就是小学三年级后，学生就会分流。一类开始忙小升初和考证；一类考虑国际学校。两者对英语能力的要求是不同的。到了12岁即小学毕业后，这种区分就更明显了。
培训机构也同样分流。只有少数机构才真正能够要做到与欧美同步的教学。
我觉得零基础的孩子选机构不用太挑教材和课程体系，因为都差不多。
至于朵拉这样有基础的，我反其道而行之，只看能够提供12岁以上孩子课程的机构。不是因为我就准备让孩子在这个机构学到12岁，而是因为这样的机构已经把“Read to Learn”考虑进去了，在教研上更有企图心，也更有能力。
/ 03
不选没有测试的机构
对于有一定基础的孩子，我建议先测试。所谓知己知彼嘛。
对于小班教学，测试尤其重要。如果不知道孩子的水平，就无法做到分层教学。
测评方式和内容还能看出机构教学工作是否严谨，关注的英语能力是否全面。比如，有的机构侧重口语，其测试的点和关注听说读写的机构就很不一样。
我家朵拉参加的英文测试由一位在加拿大的老师主持，同时有三个孩子参加。测试时长45分钟，包括念单词、问答、朗读段落以及阅读理解。
一份全面的测试报告最好是中英双语的，由中教和外教共同评估。不仅因为外教不一定了解中国学生的英语水平，还因为双方表达方式不同。
以朵拉为例，测试后的双语报告，详细地评估孩子在发音、词汇量、语法、听力和阅读理解等方面的水平。
有意思的是，在谈及语法时，加拿大老师说“相信她未来在上课时能够学到更多”，我以为是在表扬孩子；而中教则直截了当地说“有很多语法错误”。
当然，测试也不一定完全反映出孩子的真实水平。学龄前孩子没有经历过考试，很可能一下子就懵了。朵拉就是这样，后期上课后我才发现测试评估低于她的真实水平，最后只好调课。
/ 04
通过公开课看教研能力
很多机构会提供低价体验课或上课视频。这堂课看的不是老师的水平，而是机构的教研能力。具体来说，就是看课程的环节设计以及课件的质量。
一般来说，一节课会有包括预热、演示、练习、输出等环节。这些环节是不是都包含在内了，每个环节的时间分配是否合理，直接关系到孩子是否能够有效输出。
比如有的机构强调学生的注意力只有25分钟，所以设定一堂课的时间为25分钟。但实际上孩子需要至少5分钟的预热环节，才能够投入到课堂。
又比如，老师是否会通过多种方式来测试学习效果。有的课老师问孩子单词意思时，释义已直接写在了屏幕上的课件里，孩子念出来即可。有的课堂老师则会通过游戏或者造句来测试孩子是否真正理解单词。
以上环节都需要预先设计。
还有课件。有没有多媒体？教案是否具有出色的审美？如果老师很出色，对课件的依赖性就不大。但是质量好的课件和标准化和有效的环节，会在很大程度上减轻老师的负担，大大减少培训成本。
组班和约老师
最终，我选择了一家相当低调，但有多年在线英语培训经验的机构。虽然是在线英语，这家机构实在没什么互联网基因，样样都靠手工。这既是优点也是缺点。
/ 05
最佳的组班/排课系统是人工+IT智能
因为老师、同伴以及时间三固定，在组班和约老师时都需多方协调。我选的机构光组班就花了三周。
我刚开始听说要三周简直难以置信。后来发现是客服太迁就人了。
先说挑选同伴。除了水平和年龄相当等普通要求外，还有包括“同伴最好在上海”，“老师最好是女性”，“同伴要有纯正发音”等等，客服都会尽量满足。
组班后再挑老师，给你好几位老师的时间段、简历、照片以及上课视频。总之充分贯彻用户即上帝的原则。
我之后真心对客服说：“我怕你们赚不到钱。”
如果有个一键组班排课的IT系统就好了。前期客服咨询确定家长的大致需求，后期让家长直接在网上操作。只提供有限的选项，以平衡效率和公平。
当然，这种充分尊重用户意愿的方式也有好处。把该考虑的都考虑到了，后期磨合就会简单很多。
/ 06
选好老师而不是选时间
为了提高效率，我只看时间是否合适，压根没挑老师和同伴。后来才发现这是错误的。
我应该跟着好老师而不是跟随自己的时间。
以朵拉为例，在不同老师的课上，她的表现相差极大。
她的两个老师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位老师关注的是课，忙着把课上完；而另一位关注的是人，总是愿意先听孩子把话说完，即使有时候孩子说的内容和课堂毫无关系。
教书是一门手艺活，需要经验、技巧和热情。好的老师，除了完成一节课的教学任务，会关注学生的成长并根据情况调整教学。好老师也会注意让学生之间互动，真正用上语言。
遇到好老师，就赶紧约吧。
/ 07
网课的最大优势是出色的同伴
之前，我和朵拉都觉得她的英语水平在同龄孩子中是不错的。但网课让我们认识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上个月，她的同学说因为比赛要调课。我就顺口问了一下比赛情况，结果人家轻描淡写地说：全国前十名。
有这些出色的同伴，我觉得这和这个机构本身的特点有关。
这家机构不仅有测试，而且课时长，学习强度比较高。这就跟学校招生一样。如果能够在全国范围内以高标准招生，还愁生源？最终层层筛选出这样一批家长和学生——对教学有要求，对学习有目标，愿意为之付出努力。（我是在表扬自己吗？我是在表扬自己！）
磨合
选机构、交钱之后，就没事了？
艰难的路程刚刚开始。
上完第一节课，朵拉就说，她不想上了。第二节课上课前，她哭着要求玩；第三节，她上着上着睡着了。
我才意识到，上课第一个月的主要任务不是学习，而是学会上课这件事。
/ 08
孩子不愿意上课，不要马上调课，而应该让孩子先坚持一段时间
作为一个还没有进小学的孩子，朵拉从来没有上过50分钟这么长时间的课，也没形成预习、上课、复习的习惯。
所以，当她要求不上课时，我的回答是“坚持一下”。因为以后在学校也会遇到自己不喜欢的课或者老师，而且上课时间也会很长，刚好拿网课练练手。
“有时候你不能改变环境，但是可以调整自己，”我说：“比如你可以找到你最感兴趣的东西，和课堂联系起来，把课变得好玩。”
我们谈判的结果是，每次上完课，她都可以吃冰淇淋。为了提醒自己和妈妈，每次课堂造句时，朵拉都把ice cream嵌入到句子里。比如：
Because——I attended this class because I can eat ice-cream after the class.
In danger——My ice cream is in danger because it is melting.
Partner——My mom is my partner because we eat ice cream together.
Career——I want to deliver ice cream as my career.
Duty—— My duty is to eat all the ice cream in the world.
就这样，朵拉把课堂练习变成了对美好生活的呼唤。
/ 09
与客服、中教顾问持续沟通
和线下机构相似，线上培训机构也有客服和中教顾问。客服负责组班、调课以及续课；中教顾问负责提供上课咨询、班级管理以及和老师的沟通。
线下机构的顾问表面是咨询，实际上是为了把任课教师和家长/学生隔离开来，防止老师带走生源。在线外教带走生源的难度较大，中教顾问的作用主要还是解决家长的焦虑感。
少儿英语没有明确的评估体系和考试刚需。到底怎么学？怎样才算学成了？家长本来就有疑虑。加上网课很难坚持，就更焦虑了。
我的办法是持续和中教顾问沟通，告知孩子的英文水平和性格特点，反映我对老师的看法。
我平时就爱看各种行业公号。因为针对业内人士的文章比媒体报道更细致，有吐槽、业务研讨和反思。看这种文章，可以了解整个教培行业的运营模式，也知道老师的压力和需求。理解了这个行业和老师，才能更好地和他们交流。
可惜，中国的在线教育行业太年轻了，业务探讨很少，只能看看线下培训机构的情况。
朵拉所在的机构很负责任，有问必答，会和外教沟通让其调整，调课退款也痛快。我还挺满意的。
当然，更理想的状态是类似学而思的双师学堂，即中教顾问是有教学经验的中国老师，真正提供答疑和辅导，来缓解家长的焦虑。
/ 10
加强与老师和同伴的纽带
其实，汇聚全球有实力的老师以及全国的优质生源，本身就是相比线下机构的巨大优势。这样的环境对学生来说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不过，目前的在线机构在这方面做得远远不够。
以老师为例，大部分在线教育机构不像线下机构那样推名师。他们只有领证上岗的兼职打工仔，而不是有知识、有经验、有技巧和国际化理念的老师。
也有的小众机构会推一些名师的直播课或者录播课。但是这些课互动太少，并不适用于语言学习。
说实在，很多在线英语培训机构已经拥有数千甚至数万的外籍员工了，都可以算是跨国企业了。但是如何管理、激励不同文化背景的员工发挥自己的潜能呢？
文化、感情这种东西看上去很虚，实际上会产生对对方的承诺。
我这个家长只能发挥主观能动性了。教师节前，我建议朵拉自己画一张教师节贺卡寄给老师，为此专门从中教顾问那里要来了老师的地址，快递过去。我倒不是为了给老师留下印象，而是为了让朵拉像看重她未来在小学里上的课一样重视网课。
平时，则和朵拉同伴的家长聊天，课下和她讲讲同伴的趣事。上课互动多了，友谊建立起来了，孩子对上课就不那么抵触了。
总结
在线英语培训机构的任务是建立一个平台，以更高效的方式，把教师、教材、和学生三者结合在一起，通过有温度和有启发的互动，获得有效的输出。
朵拉的在线学习经历不长，接触的机构也不多，所以也不好具体推荐哪家。但是总体感觉是，这个行业很新，很难找到完全满意的机构。
关键是这家机构要有你最重视的某个点。
我觉得有温度和有启发的互动是最重要的。你呢？
楼夷: 有两个孩子的职场妈妈，BetterRead公号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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