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来了 How our family is preparing for its new member

 二宝

文/水纹路

睡前聊天的主题,已经连续几天是妹妹的大名以及小名或者弟弟的大名以及小名。小悠觉得“容儿”和“容哥”这个名字不好听。聊来聊去,最后我俩都说“好吧好吧,以后再商量。”有天晚上我突然变得感伤,在被窝里缩了缩,叹了口气:“其实女人怀胎十月,也是一件凶险的事。”

“凶险是什么意思?”黑暗中我也能看到小悠睁大的眼睛。

“就是会发生各种复杂的状况,也许会威胁到我的身体健康甚至生命。我年龄太大了,从医学上说是高龄产妇。不过好在我一向坚持运动,身体还好,希望宝宝和我一切平安。”

“如果你早几年生我,在我四五岁时生妹妹,你就年轻些了。”没等我再说什么,她又说:“但是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关心这件事,对妹妹这么有感觉。”

我的心好像被小小地烫了一下:“你真的觉得有个妹妹很好吗?”

“有好有不好。你和爸爸肯定没那么多时间和我玩儿啦。但是什么事都有好有不好,和不好比,我还是愿意有妹妹。以后你去接她,放学我自己可以回家,过几年我就高年级了。”

我被小小烫了的心在胸腔里悠闲地摇摆起来:“那如果是弟弟呢?你喜欢吗?”

“弟弟啊?男孩子啊?也行。别太淘气,而且最好长得帅一点。”

想要第二个孩子这件事,我从小悠两岁就开始向老公念叨,从她能听懂这件事,她就没说过不要。以前只说过不知道,近一年只说特别想要,埋怨她爹不给我精子,甚至说让我管别的男人要一颗精子去。这两年我俩吃饭、散步、睡前闲聊时,没少讨论关于她爹为神马就是不给我精子这件事。

小悠也知道月经和怀孕的关系,所以每月我的生理期一到,她都要叹息一回。这个月我的大姨妈没有如期来,我兴奋不已,她却说“别待会儿就流一盆儿血,白高兴了。”遇上一个理性又淡定的娃,有时候也够我喝一壶的。

后来确定怀孕,我很正式地告诉了她这个消息,我说这次是真的真的亲爱的。她扑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脖子,笑得都喘不匀气了,格外开心。我俩搂着深呼吸了很久,喜悦和幸福难以名状,久久不能平静。

吃晚饭时小悠会对我说“妈妈,多吃点红萝卜,老师说红色的蔬菜补血。”还会夹一筷子喂我。因为前几天偶有轻微眩晕,我说起过。如果我孕吐吃不下,她会来拍拍我,说:“还是要吃一点的,要增加点营养。”她和我一起泡脚时让我坐大椅子,说让给容容坐舒服的地方,自己去坐小脚凳。

有一天吃过晚饭,她默默收拾好碗筷,抱去厨房洗干净,放进柜子里。然后走出来对着目瞪口呆的我说:“嗯,我是,长女。”本来怀孕就容易哭嘛,我的眼睛好湿。她却哈哈大笑着跑走玩去了。

女儿对我的爱和关心,自然流露浑然天成,我也曾对她说过:“真好啊,我们俩可以一起来养育这个孩子,一起来爱TA。”我猜在她心里,除了爱在流淌以外,还有不多不少的责任感,我猜这会给她勇气,去面对和经历多一个妹妹或弟弟带来的各种复杂情绪。

世事无完美,只珍惜我要的幸福,承受值得的痛苦。在有弟弟或妹妹这件事上,小悠首先要面对的大概就是,取和舍。人生的基本课题之一居然就这样摆到她的面前了,有一次对她说过:“你会陪我经历生产这个宝宝的全过程,我得提前谢谢你。”“可是最后宝宝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时候我不能在你身边,真遗憾。”她想到的比我多。

有一个周六风大没出门,她和我都坐在沙发上,我给她念故事。她忽然站起来,走向我,要我抱着她。我靠在沙发后背上,她坐在我的腿上,头就放在我的肩膀那里,小脸蛋紧紧贴着我的头发,双手环绕我的脖子,情意绵绵无边娇柔一言不发。我舒展手臂抱着她,我说:“想抱多久就抱多久,好吗?”她只点头,不说话,连呼吸都是静悄悄的。

我知道她在经历什么,我想给她力量以及承诺,无声胜有声,我搂得更紧了些。当她终于松开我时,她坐在我怀里看着我的眼睛笑了,凑过来亲了我的嘴唇一下。我也笑了,我俩心意相通,她收下了我的承诺,她自己心里的花又开了一朵吧。

 

本文原载于《菁kids》2014年一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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